從皇宮出來,她有些迫不及待跟紀甯見面,但又知道紀甯很可能晚上不會去她的公主府,紀甯多半是要回府的,趙元容想了半晌之後,決定親自到紀甯府上,去找紀甯,商談一下如何處置調查張洪的事情。
趙元容先回府一趟,換了黑色的鬥篷,這才獨自前往紀甯的府邸。
到府邸門口,敲門之後,裏面回話的不是紀甯,而是紀甯府上的小丫鬟雨靈。
“你找誰?”雨靈從門縫看出去,但見有個黑影在外面,她還顯得有些懼怕。
趙元容道:“我找紀甯,我是他的好友,你跟他說,便會出來見我!”
“我們少爺不在府上,改天再來吧!”雨靈直接說道,“哦,下次來的時候請早,我們家少爺晚上不喜歡見客!”
說完,雨靈一溜煙跑了,趙元容獨自立在門口倒是顯得有些尴尬,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一個小丫鬟拒之門外,甚至都不給她進去見面跟紀甯說話的機會。
趙元容感覺到,紀甯這會必然是在家的,至于小丫鬟爲什麽會對她有如此的敵意,她也不清楚。
“算了,等回頭紀甯自己來找我吧!”趙元容不由輕歎一聲,帶着一些遺憾要走,來見紀甯而不得,讓她内心更加覺得失落,這也是在她覺得于皇家之中衆叛親離之後,心中不自覺所産生的一種情緒。
她走了不多遠,還沒走出街口,突然聽到背後有腳步聲,她不由轉過身去看,但見紀甯自己提着個燈籠出來,正立在不遠處看着她。
“嗯?”趙元容整個人還有些尴尬,面對紀甯,她甚至不知該說點什麽好。
“進去說話!”紀甯的語氣也很平淡,就好像跟她之間也沒太多的交情,這神情,讓她多少有些不滿,畢竟她心中愈發迫切想見到紀甯,換來的卻是紀甯相對冷漠的神色,讓她會覺得有些失望。
趙元容跟在紀甯身後,二人一起進到紀府内,趙元容并未見到之前那拒絕她進門的小丫鬟。
趙元容也不知該說點什麽好,畢竟跟随在紀甯身後,她也實在不知這會紀甯在想什麽,她心中有千言萬語,可在面對紀甯時,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到了書房,紀甯一擺手,道:“坐!”
趙元容沒有落座,她有些不滿道:“紀甯,你能别這麽生分嗎?我怎麽感覺到你的府上來,好像是去了一個不相幹之人的府上呢?這裏……不是你的家嗎?”
紀甯笑了笑,也沒說什麽,趙元容白了紀甯一眼,好似生氣了。
“我也沒想到你居然會到我這裏來,想來你是剛從皇宮出來了?”紀甯問道。
“既然你什麽都知道,看來我也不用跟你有什麽交代,是嗎?”趙元容很生氣道。
紀甯走過去,到趙元容身邊,手按在趙元容肩膀上,趙元容好像發小姑娘脾氣一樣,非要将紀甯的手給甩開。
紀甯道:“你到我府上來,是很危險的,不但對我,也是對你,所以我不支持你來這裏……有什麽事,你完全可以讓你身邊人帶話過來,你沒發現我最近也很少去你的府上嗎?”
“你想怎樣,我管不着,但我現在心裏就是有話想對你說,所以我必須來,你愛見我不愛見我,我都在你面前,你能把我怎麽着?”趙元容生氣地瞪着紀甯,問道。
這下紀甯也徹底無話可說,無論怎麽說,趙元容也是他的女人,是跟他有肌膚之親的,他不能把趙元容丢棄在一邊,他現在做的一切事情,也都是在幫趙元容,這也是他現在核心利益所在。
“行了,有什麽話,直接說吧!”紀甯道,“這樣能早些離開!”
“你這麽着急就想讓我走了?我到你府上來,還能被你的丫鬟拒之門外,想想我都會覺得委屈,憑什麽呀,她不過才是個小丫鬟而已……”
趙元容始終是公主,有高傲的脾氣,現在被一個小丫鬟擋在門外,又被紀甯用冷言冷語交談,她心中氣不過,也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内心的不滿,見到紀甯便想發牢騷。
紀甯道:“她也是無心之失,她又不認識你,怎麽可能會對你有什麽芥蒂?你進宮之後,去跟陛下說過了立下遺诏,還有張洪的事情?”
“說了!”談到正事,趙元容的脾氣也終于好轉了一些,道,“按照你說的,甚至是一個字都不少,父皇也恩準了,讓我去徹查張洪,而且我也表達過了,無論是否能查到張洪謀逆的證據,張洪必須要死,父皇也是恩準的!”
紀甯微微點頭,道:“如此一切都步入正軌,張洪距離身死,也用不了幾日了!”
“你怎麽能這麽自信,父皇一定是想裁撤江南大營,還有,父皇爲什麽一定要殺張洪呢?”趙元容顧不上之前的置氣,打量着紀甯問道。
紀甯道:“我并不知曉,隻是想讓你去試探一下陛下的口風,既然陛下已經答應,看來陛下也認爲江南大營的存在,不但無法保證朝廷的利益,反倒可能會成爲崇王謀反的幫兇,那無論如何,張洪都成爲陛下要鏟除的目标,而下一步,顯然就是崇王了!”
“那若崇王要保張洪呢?”趙元容道,“那時不但江南大營無法裁撤,連張洪也殺不掉,江南的勢力都會盡歸崇王控制!”
紀甯臉上帶着幾分自信道:“陛下要殺張洪,是因爲張洪的兩面三刀,但若崇王也想殺了張洪,情況就不同了,現在必須要讓崇王覺得,張洪對他已經沒有意義,這個人死了,反倒比活着更好。到那時,張洪已經被各方勢力所抛棄,那時再殺他,他已經是無反抗餘地!”
“如果真有這麽容易,那就好了,此人身邊高手衆多……”趙元容擔心道。
“那些高手跟着他,是因爲他能帶給這些人名利,一旦他失勢,怎麽還會有人爲他效命?那時可能這些人會反捅他一刀也說不定!”紀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