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吹雪說出這句話,顯得很霸氣,就好像紀甯要這麽做是理所當然的,而且她還帶着一點委屈,因爲她知道自己獨自是很難在這社會中求存的。
現在她不但報仇要指望紀甯,連生活上也要靠紀甯來幫襯,整個人生都被紀甯所影響了,現在她提出“你要養我”的話,其實也是對自己人生的一次總結,除了紀甯之外,似乎沒什麽人還能這麽駕馭她,讓她信服,甚至是心甘情願去幫忙東奔西跑。
“怎麽,不行嗎?”納蘭吹雪見紀甯似沒有回答她的意思,稍微有些不滿,說道。
紀甯道:“沒什麽,我隻是想,你這麽早就已經做好了被我養的準備?别等到頭來你自己又反悔了,那我豈不是白歡喜一場?”
“我看你倒有可能讓我白歡喜一場!”納蘭吹雪有些生氣道,“你現在說要養我,将來不養了,那我以後怎麽生活?你……你不會食言吧?”
紀甯笑着搖搖頭道:“雖然你身上多少還是有些缺點,但我也很喜歡你這樣有些孩子氣的美人,我在你身上看到的是人性的純真,我會養你,盡自己最大所能!但就怕……如果報仇的事情完不成,那時你也不會跟我,豈不是可惜?”
“你現在還是想食言,我跟你說,你休想……嗯,以後再說吧!”納蘭吹雪有些生氣,似乎想威脅紀甯一樣,但她那句“你休想……”後面也就沒音了,至于休想怎樣,紀甯也隻能去猜,但恰恰在猜女孩心思上,紀甯覺得自己還沒那麽大的水平。
他可以在很多問題上,去考慮利益的得失,去考慮各方勢力如何将利益最大化,再根據這種假設來做出判斷和籌劃,以符合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原則。
但女孩子的心思,卻不是去考慮什麽利益,感情是一種很奇怪的化學反應,在感情中,有時候會計較利益,但更多的時候是在任性妄爲,有了愛,很多事就沒法去揣測,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任性的時候居多,甚至在任性時都不會去考慮後果。
紀甯很認真道:“你放心吧,我沒理由去跟你食言,再過一段時間,張洪死了,那你也就正式是屬于我的,你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女,留在身邊,就算是擺在那看看,也是極好的,我爲何要食言呢?你也放心就好,等報仇之後,安心進我紀府的門,那時的你,将會屬于我!”
納蘭吹雪打量着紀甯,似乎有些不太信服紀甯,但她最後還是“嗯”一聲,似乎是答應了紀甯所說的事情。
她就這麽輕而易舉把自己未來的終身大事所決定,甚至她自己都覺得這是最好的結果。
她偷看了紀甯一眼,發現紀甯也在看自己,她馬上把頭側向一邊。
半晌後,她再去偷看,紀甯這次就算發現了,也不會斜眼看過去,因爲他知道納蘭吹雪的性格,更好像一個小姑娘,納蘭吹雪是一個需要關愛的女孩子,這麽多年的複仇生涯,讓納蘭吹雪失去了孩子的童真,一直在追求極端的複仇。
“希望你能在複仇之後,過幾天安心的日子吧!”紀甯突然歎口氣,說了一句。
“我也希望如此!”納蘭吹雪似乎有些怨惱道,“但就怕你幫不了我!”
……
……
趙元容、趙元旃夫婦和趙元成,在掖安宮内跟趙康政見面。
這次的會面,完全是因爲遇刺的四皇子趙元陽上表請求立五皇子趙元成爲太子,趙康政似乎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把這件事公之于衆。
“你們幾個,都是朕的骨肉,怎麽看待這件事?”趙康政用嚴厲的口吻說道。
趙元容不想去對答,而趙元成則直接跪下來道:“父皇,兒臣何德何能……太子還是應該由四哥來當,他也是我大永朝順位的太子人選啊!兒臣隻是想留在京城裏,過一點普通人的生活,或者父皇将兒臣發配到别的地方,讓兒臣去爲母親和舅舅所爲贖罪吧!嗚嗚……”
說到最後,趙元成居然哭了起來。
這讓趙元容很是無語,趙元容心想:“紀甯說過,趙元成現在示弱,完全是因爲背後有高人指點,這個指點的人究竟是誰,能如此揣摩清楚父皇的心意,甚至能讓趙元成現在變得如此危險呢?紀甯說是宮裏的舊人,有可能是很熟悉父皇性格的人,這人難道是李貴妃給兒子留下的财富?”
就在趙元容不解時,趙元旃走出來,道:“父皇,既然四弟已經明确不想當太子了,爲何不讓五弟來當呢?四弟本身性格……也不是很好啊……論才能,還是五弟更爲優勝一些,不知父皇如何認爲?”
趙康政不急着給兒子的才能下定義,他打量着趙元容,道:“文仁,朕想聽聽你的意見,你說說看!”
趙元容道:“兒臣認爲,誰當太子,不應該由我們來決定,應該是由父皇來決定。若父皇不能決斷,可以再考察一番,貿然做出決定也是不合适的,或者……父皇可以以遺诏的方式來決定誰來做皇儲……”
趙元旃好像終于等到趙元容說話中的不妥當,指責道:“文仁,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父皇必然是要百年終老?還立遺诏?哼哼,父皇可是千秋萬世……”
“閉嘴!”趙康政突然喝斥了一聲,這也讓趙元旃不太明白怎麽回事。
趙元旃驚訝打量着自己的老爹,這老爹不是最喜歡聽那些谄媚之言嗎?
趙康政看着趙元容,道:“你繼續說!”
“如果父皇現在就定下太子的人選,無論是各方勢力,都會想着去争奪,甚至是互相陷害,那父皇不如直接把皇儲之事,寫于一份诏書之中,挂在掖安宮正殿的匾額之後,若父皇真的要頤養天年,将皇位相傳,那再讓人将匾額内的诏書拿出來,公之于衆便是!那時有可能成爲皇儲的人,都在皇宮之中,要處置起來,自然也就非常合事宜,也就不必再想今日一樣你争我奪了!”
趙元容侃侃而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