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點上,紀甯就知道周成會辦事,心想這也就難怪一個學問不高的人,可以在西字學派甚至是崇王府體系中成爲重要人物。
宋柄遷笑道:“永甯,怎麽樣?這次我沒虧待你吧?告訴你來這種文會就對了,絕對是不虛此行!這些禮物既然是周當家送你的,那也是你應得的,我也不做任何想法,過幾日,或許西字學派還有什麽文會,到時我還會邀請你過來!”
紀甯苦笑道:“其實你也不必如此的……”
“怎麽會,你是我認識的朋友,在這些問題上,我絕對不會虧待你,否則我成什麽人了?哈哈,永甯,你跟着我,多參加一些這樣的文會便好了,或許你今天還是稍微有些緊張吧,行了,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今日唯一有些遺憾的,是沒有聲色犬馬的禮物,不然又少不得你的樂子……”宋柄遷笑盈盈道。
紀甯大概能猜想,所謂“聲色犬馬”的禮物,其實就是女人,在這種文會中,被送個女人解解乏,或許也是有可能的,在這時代,如果隻送銀子的話那是很低級的賄賂手段,聲色都是基本的禮物,甚至還會出現一些特殊的禮物。
沒有做不到,隻有想不到,甚至送男色的都有。
在宋柄遷的馬車往遠處而去後,紀甯也讓李陸趕車往回府的方向去,但其實他自己卻不是爲了回府去做什麽事,他要想辦法去跟周成會一會,因爲隻有找到崇王身邊的弱點,才有機會去對付崇王,周成看起來做事很老練,但始終在某些問題上會有思考的局限性,紀甯就準備利用周成的弱點,打算撬開崇王周圍鐵打一塊的防禦。
……
……
紀甯讓李陸将馬車停留在距離自己府邸不到一裏遠的地方,用了不多久,便見到遠處有馬車往這邊過來。
馬車沒有停留,趕車的人似乎也沒見到紀甯在旁邊,那馬車徑直而去,紀甯打量了一下那馬車,并不見有什麽人在裏面,似乎是一輛空馬車。
“應該是找機會來跟蹤我的人?”紀甯正在思忖之間,突然感覺遠處有一股氣息在往自己靠近,紀甯擡頭打量着來人的方向,來人也沒做什麽隐瞞,直接出現在紀甯面前,是上官婉兒。
“紀公子,不是說你會把詳細的計劃告知?爲何到自己府門前,居然連府門都不進入,倒在這裏想事情?”上官婉兒說話時,語氣也帶着幾分陰陽怪氣。
紀甯道:“不是在下不想回去,隻是在下在這裏等上官小姐,在下仍舊沒決定用哪套方案去刺殺四皇子,現在等你過來,正好跟你商量一下!”
上官婉兒苦笑道:“原來紀公子做事也會跟人商議的嗎?”
語氣中似乎帶着幾分譏諷,覺得紀甯在做事上有些武斷,但紀甯自己從來不會去跟上官婉兒做這方面的計較,他也不會去逞口舌之能。
“我想讓你幫我去見一個人,就是西字學派的大管家,在京城中開了亘古齋的周成!”紀甯道。
上官婉兒皺眉,道:“你也知道此人?”
“怎麽,你也在調查此人?”紀甯打量着上官婉兒,問道。
上官婉兒輕歎道:“我師門中的麻煩,跟此人就有一定的關系,此人是崇王背後的擁趸,我不知道他做的事情有多可怕,但我知道一件事,就是此人也有武功,而且警覺性很高,之前我幾次跟蹤他,都險些被他所發現,此人在崇王身邊崛起的很快,最近更是在幫崇王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紀公子怎麽會跟他有所糾結?”
紀甯笑了笑,道:“我隻是想利用他身上的弱點,去攻擊崇王,或許你覺得我這麽做有些天真,但我告訴你,我這麽做是有我自己理由的,崇王這幾年做事滴水不露,他身邊的謀士都是小心謹慎,唯獨周成跟你們江湖人,以及地方的學派有所牽扯,還在京城開地下賭坊,越是交友廣泛的人,身邊越容易有所破綻,這道理或許上官小姐不懂,在下提醒你便是!”
上官婉兒瞪了紀甯一眼,沒說什麽,但顯然她對紀甯的輕視有些許的不滿。
“走吧!”上官婉兒好似在賭氣,說了一句,帶着紀甯往周成地下賭坊,也就是亘古齋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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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快要到亘古齋,上官婉兒突然道:“紀公子就這麽去,不怕被姓周的認出來?”
紀甯想了想,道:“可惜在下不懂得易容的訣竅,不知上官小姐可否幫忙?”
上官婉兒苦笑搖頭道:“我手頭上沒有爲你易容的工具,即便要找,也會很麻煩,夜深人靜也不知道爲你從何處找尋,現在還不如簡單一點,給你黏上胡子,或許就沒人認識了!”
紀甯并不覺得黏胡子是很好的避險的方法,但現在他也沒别的辦法,也隻有先進入亘古齋之中,才能獲得第一手的情報,他也隻能先聽從上官婉兒的建議,用上官婉兒以前用過的簡單的易容方法,給臉上黏上胡子。
如此一來,紀甯則顯得粗犷了許多,瞬間從一個白面的書生,變成好似一個北方所來的胡商,上官婉兒見到紀甯這張臉,滿意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爲是經營皮草的商人!”
紀甯道:“你覺得像便可,如果你自己敗露,我可沒辦法救你,但我知道現在周成即便發現我,也不敢把我如何,我的見習學士的身份,對我是一種很好的保護!”
上官婉兒點點頭,表示了同意。
紀甯再道:“這次就當你我是互幫互助,你想爲師門做事,我想利用周成來打開崇王身邊的缺口,這次算是短暫的合作,但在合作中,你必須要聽從我的調遣,不能任性妄爲,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話,那我不會再跟你合作,而且我甚至不會對你提供任何的庇護!”
“行!”上官婉兒這次看着紀甯的目光很堅決,好似在說,誰稀罕讓你庇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