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她早晨,興奮地拉着林娟兒去找紀甯,想給紀甯來一次鑽被窩時,卻發現紀甯已經很早便離開家門了。
小丫頭有些傷心,撅着嘴悶悶不樂了很久,還是林娟兒在旁邊勸說了半晌,才讓她破涕爲笑,雨靈看着遠處,突然若有所思道:“少爺可壞了,有時候非把我們的心勾起來,可他自己卻不加理會,等什麽時候少爺真正要了我們,那就好了,娟兒,你一輩子都是我的好姐妹,我們可不能辜負了對方啊!”
林娟兒眨眨眼,雖然她不是很明白雨靈在說什麽,可有一點她明白,就是自己在紀府中将來的地位,也必須要仰仗于雨靈,她自己也不得不巴結一下雨靈,如此才能确保自己在紀府中的地位。
紀甯很早出門,并非是要躲着雨靈或者林娟兒,他出去也的确是有事要做,這次他要去安排一些事,包括對七娘,還有對崇王下一步的計劃。
京城中夏天早市開的很早,天還不亮,城外的居民就相繼入城,早市一開,百姓蜂擁進城,街路上也很熱鬧,比之白天時可能有更多的百姓來,這裏也是城裏和城外互通有無的時候。
京城的早市分爲幾處地方,最重要的是在城西和城南的方向,在這兩塊區域内,主要是以小商品和農貿物品居多,小商品主要是由城中加工出來的,而農貿物品包括蔬菜、米糧等貨物,則是從城外運進來的。
早市的貨物價格,比之平時市集上的貨物要便宜許多,百姓要補充家庭所需,基本都是在早市中購進,而不會等到平時再到米糧鋪子或者是特殊的布莊去買。
雖然那些鋪子或者布莊買回來的東西更好一些,但并非是物美價廉。
而紀甯則趁早出現在了這早市上,感受了一下不一樣的城市氛圍,順帶也準備收拾心情,找到七娘談論一些事情。
現在的七娘,在被他算計過一次之後,顯然有些無法振奮過來精神,紀甯查看了一下七娘在早市周圍的幾個鋪子,都有些蕭索,七娘也沒派人出來監督自己的生意,原本這種生意一天也能進項幾兩銀子,已經算是不錯的生意,但現在七娘似乎已經把生意的重點轉移出了京城。
走了不多久,紀甯找了一個靠近街路的茶鋪,進到裏面,上了二樓,對着外面熙攘的人群,這會天才剛蒙蒙亮,而早市上的行人已經減少了許多。
很多百姓要趁着天亮時出城,至于城外做工的勞力,也會在随後回去吃過早飯後踏上自己的工作崗位,就連林義手底下的人,在這會也都是要從城外進來,到城内做自己的差事。
這也是京城再平常不過的一天。
“崇王開始控制城防衙門,但城防衙門仍舊在皇帝手中,甚至現在平婉公主和文仁公主也開始掌握城防衙門的實際兵權,崇王現在還不敢對兩位公主出手,那他下一步應該做什麽計劃?”
“城門的防備,在曆朝曆代看起來都很嚴密,如果崇王是想從城外調兵入城,也必然要走城門這一關,那城門衛這一處,崇王準備怎麽控制?”
“如果崇王從城外調兵,那他所征調的應該是哪批兵馬?現在這麽多的人馬,估摸崇王也不可能會征調靠近京城比較近的人馬,崇王很可能會在京城周邊配置出自己的一路人馬,爲了篡權,他也必須要這麽做,可他靠什麽來養活這路兵馬?”
……紀甯想的問題很多,他在思考問題時都在圍繞一件事,就是崇王如何去奪權。
他不會去考慮讓趙元容如何正常登基,除非四皇子和五皇子都死了,趙元容才有很微小的機會,甚至這種微小的機會也是很難計算的。
主要在于皇帝還有那麽多年幼的兒子,随便推出來一個,也比傳位給自己的女兒要強,趙元容主持國政,也不過是以皇帝的名義來主持,至少趙康政不會讓女兒掌權,至于後來趙元容會發展成爲什麽樣子,趙康政也未必能全盤控制。
便在這種背景之下,紀甯所想的,都是在如何對付崇王。
先想崇王用什麽方法來鞏固京城内的地位和權勢,紀甯把自己設身處地在崇王的立場上,考慮問題也一切都是以崇王爲先決,考慮到這點之後,再思考怎麽去破崇王的陰謀。
……
……
外面太陽升起,紀甯仍舊停留在茶樓之中。
他暫時也沒打算去何處,畢竟這天是他的休息日,他可以在京城内多走走,盤算一下自己在京城的策略安排,包括怎麽布置兵馬和防禦,怎麽去防備崇王對自己或者是趙元容的攻擊,這些都是他必須要考慮到的問題。
便在此時,一個身影從茶樓下面走上來,體态很是婀娜,紀甯打量一眼,道:“七當家的這麽出現,還真是讓人意外!”
“紀先生有禮了!”七娘對紀甯行禮道。
紀甯嘴角浮現出個冷笑,他不想去跟七娘計較太多的事情,畢竟七娘在對他的問題上,有所保留,一個異族的女人,也完全不可能對漢人推心置腹,尤其現在七娘對趙元容也滿是戒心。
二人坐下來,七娘讓店夥計再上了兩杯茶,但這次紀甯卻不再用茶,反倒是七娘顯得有些口渴,将一杯茶喝下半杯,之後說道:“妾身這幾日都在派人找尋雲舞那丫頭,誰知她不曾出現在妾身布控的範圍内,猜想她已經離開京城,往北方而去,妾身已經派了大批的人去追尋,她想逃出關外也是做不到的……”
紀甯問道:“雲舞爲什麽要離開關塞到關外?”
“這個妾身也并不知曉!”七娘臉色仍舊很淡然,但這臉色顯然是僞裝出來的,紀甯甚至能猜想,七娘一定是知道某些秘辛,“雲舞這丫頭一直是野性難馴,即便将她找回來,也未必合先生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