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甯心想:“如果跟她一夕之歡,也不是不行,但這女人始終有諸多的陰謀詭計,如果不是因爲我看穿了她之前對我的催眠,她現在也絕對不會對我如此卑躬屈膝,我豈能爲了一夕之歡而壞了大事?”
他冷聲道:“七當家的不必如此,雖然在下心中惱恨,但也不至于會趁人之危,而去對七當家有所侵犯,那在下跟那些奸邪之人有何區别?”
在這種時候,紀甯也必須要表明自己的立場,我不會因爲貪圖你這點美色而将大義于不顧,話說,你身上的到底是不是美色,還另說,一個年近四十,甚至是四十歲以上的女人,就算現在還能保持風韻猶存,但将來能變成什麽樣子還不一定,紀甯可不想有那麽多的鮮花不去采,而非要去得到這麽一個滿是心機的女人。
如果之前紀甯就能直接回絕的話,七娘也不至于會羞惱,但現在紀甯的拒絕,在七娘看來就近乎于是挑釁了。
之前我怎麽說都不行,我隻能以自己來陪侍你,我要用催眠的方式來迷暈你,讓你以爲占有了我,結果被你發現了,現在我委曲求全要以自己來換得你的支持,結果你不要了,你這是在耍我,還是怎麽着?當我七娘是低賤之人,好糊弄是不是?
七娘道:“那紀先生到底要如何?”
“在下沒有趁人之危的意思,七當家之前做出的那些事情,讓在下有些憤怒,但若說七當家非要以自己來獲得在下的支持,那敢問一句,你将公主置于何地?”紀甯冷聲道。
七娘之前隻是一股腦地羞憤,但在聽到紀甯的話之後,她臉上不由一凜,顯然,她也想到了紀甯所說這問題的嚴重性。
紀甯跟文仁公主趙元容之間可不是一般的關系,那是一種近似于夫妻,甚至比之夫妻還要親密的關系,文仁公主現在是七娘的主公,而若七娘成爲了紀甯的女人,将意味着她要跟自己的主公去搶男人,趙元容得知後怎麽也是不會容忍的。
“你!”七娘雖然知道紀甯所說的話在理,其實她之前也考慮過這問題,但她之前所想的,是自己其實是可以隐瞞趙元容的。
但她見紀甯的神色,似乎是紀甯不太想隐瞞這件事,倒好像紀甯要把事情揭露出來,讓她七娘下不來台一樣。
這是七娘所不能接受的。
紀甯道:“在下現在是替公主做事,所得到的一切,等于是權力之外的獲得,在下并無角逐朝堂的野心,或許在下的心态,跟七當家你還有所不同,在下的目的僅僅是爲了将來能獲得安逸和沒有人打擾的生活……”
七娘冷冷道:“紀先生說的話有些讓人難以接受,難道奴家做這一切,就不是爲了族人能獲得安逸的生活?現在朝堂上的競争,難道是妾身這樣的女流之輩所能涉及的?”
“所以,七當家更應該理解一下在下的心态,不要再做出眼前之事,這會讓在下有些爲難!”紀甯道,“七當家現在應該做的,是去找尋雲舞,是按照公主的吩咐去做事,如果公主交代下來的事情有任何的疏漏,那在下可就不客氣了!”
七娘的臉色非常難看,她自己也算是将所有的架子都放下,甚至差點就要完全委身給紀甯,即便是現在,她也是身上隻着遮不住身體婀娜的亵衣和細裙,等于是被紀甯看了個幹淨,這在後世或許不當什麽,但在這麽一個連手臂都不能給人看的時代,做到如此近乎就跟失節沒什麽區别了,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沒獲得紀甯的任何憐憫,這才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現在以七娘的心态,既不想跟紀甯有任何的關聯,但又恨紀甯将自己無情拒絕,女人的心思也是複雜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紀甯。
“難道紀先生就不追究此事了?”這才是七娘最關心的問題,她做這一切,其實也是在爲雲舞找補,如果雲舞持續失蹤,不能把人找回來,那紀甯很可能還會持續對她和她背後的族人發難,到那時,就算文仁公主再欣賞她,對她再器重,隻要有紀甯這一點不配合,那她七娘仍舊是要功敗垂成的,七娘很清楚紀甯在趙元容身邊到底有多高的地位。
紀甯冷聲道:“在下幾時說過不追究?隻是追究也要分時候,七當家要以自己來償雲舞的罪過,暫且是不必了,但若是十日之内仍舊尋不到此女,七當家就該好好考慮一下是否值得在公主麾下做事了……”
七娘聽到十日的期限,其實是沒多少意外的,她送給紀甯的女人失蹤了,紀甯給她十天的時間找回來,其實也算是合理的,并未給她帶來多少麻煩。
但紀甯在十日之後所給的懲罰,在七娘聽來就非常不合理了,十天後找不到就要讓她另投别家,這簡直是在威脅她。
七娘心想:“這紀甯真是好大的氣魄,現在我委身給他,他居然不要,還給我設定十天的期限,難道他就不怕我受到的壓力太大,而轉投到崇王名下?”
她心中有很多不解,但她隐約又能感覺到,其實自己已經别無選擇,隻能是跟着文仁公主這條船一路走到黑,如果轉投到崇王名下,她自己所要得到的凄苦,遠比在文仁公主這邊所受的多,而且七娘也不認爲崇王會善待她和她的族人,即便成就大事,很可能也是爲他人做嫁衣裳。
被逼無奈,七娘也隻能行禮道:“先生既然如此說,那妾身定要在這十日之内,将雲舞那丫頭找回來,将她交給先生來處置!那妾身……”
之前一直在自稱“奴家”,現在的七娘突然也改口自稱爲“妾身”,也是她知道自己跟紀甯之間始終還有一定的隔閡,紀甯也不稀罕她的蒲柳之姿。
紀甯道:“七當家可以回去了,在下也要先回府休息,告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