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屬下,就應該勤勤懇懇做事,主公吩咐下來的事情能做好,不至于誤了事情,那就是最好的屬下,至于有什麽謀略上的事情,她可以在主公相問時,說出一些自己的看法爲主公來作爲參考,但絕對不能喧賓奪主,因爲主公身邊也是有謀臣的,這些謀臣會把主公身邊的事情都謀劃好。
在大的勢力中,從來都是如此。
所以當初太子也不會問她關于任何事情的看法和謀略,隻是在某些事上,禮節性問一問。
但現在紀甯對她的壓力,明顯就有些大了,她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面對趙元容時,紀甯就已經上門來,讓她感覺到自己将來必然不輕省。
“四皇子的事情,七當家就别多過問,但以目前的形勢來看,五皇子被立爲太子,可說是十拿九穩的事情,唯一不确定的因素,是在崇王身上,或許崇王意識到陛下有意立五皇子,他故意把四皇子的地位給推出來,到時滿朝上下都會給陛下壓力,逼着陛下非要立四皇子不可!”紀甯分析道,“但若真到了那一步,就離四皇子落難之日不遠,我相信沒有任何勢力會容許四皇子還活在世上,就連崇王也隻是試探朝廷是否有立儲四皇子的打算,甚至崇王都會殺了這個絆腳石!”
七娘有些不解道:“那按照紀先生的意思,崇王也會将他要擁立的太子殺死?可是相比較而言,還是四皇子的勢力相對單薄,這是崇王最好的選擇,因爲五皇子畢竟有前李國舅的人馬來輔佐,而且陛下也安排了那麽多勢力的人來加以培養……”
“不然呢?”紀甯笑道,“七當家可有想過一個問題,如果四皇子和五皇子同時暴斃,陛下現在該立誰爲太子?”
七娘心頭有些驚訝,道:“按照紀先生的意思,崇王準備把所有跟他競争皇位的人都殺死?”
“崇王是個怎樣的人,我想七當家最近應該看的很清楚了,他最先跟惠王和李國舅結成一黨,随即在大事之前背叛聯盟,将他的盟友,推在太子面前。在所有人都以爲崇王跟太子結成一黨,準備聯合對付朝廷時,所遇到的事情,就是現如今,崇王跟陛下合作,将太子鏟除……崇王做事很功利,甚至有些急功近利,這樣做會讓他顯得沒有原則,誰都不願跟他真正合作,因爲誰也不知道是否下一步就會被他所利用!”紀甯道,“而四皇子和五皇子,是陛下如今僅剩下的兩名成年的皇子,若這二人再被殺,那陛下隻有在公主,或者是那些年幼皇子中選擇儲君,而在年幼皇子中選擇儲君的可能性又非常大。到那時,即便崇王不去跟朝廷正面爲敵,也可以完全等到陛下百年歸老之後再動手,料想陛下也堅持不了幾年……陛下如今的身體大不如前,很可能會在這幾年……有國喪之事發生!”
七娘嘴角露出個複雜的笑容,她似乎也感覺到朝廷中很大的不安定。
對她來說,不過是想爲族人争取到最大的利益,也沒想過要跟什麽勢力的人真正鬥到底或者怎樣,但現在的結果,是各方勢力的人開始相鬥,太子、李國舅和惠王的勢力相繼倒台,所剩下的勢力已經寥寥無幾,眼看就成了最後決戰的關鍵時刻。
紀甯道:“七當家的也不必過多去考慮這些事情,趁着崇王還把注意力放在立儲問題上時,我們便需要早早把勢力發展起來,等崇王着手開始針對公主時,那時我們也具備了跟崇王一戰的能力……”
七娘心中不以爲然,她道:“先生覺得,崇王一定會在立儲的問題上占得上風?”
“不是他是否占得上風的問題,是在這件事上,崇王一定是立于不敗之地的,四皇子和五皇子爲了成爲儲君,必然會在背後相鬥,四皇子的勢力也不容小觑,鹬蚌相争漁翁得利,現在的漁翁,可不是公主,而是崇王,崇王屬于在旁邊看熱鬧的!”紀甯道,“如果陛下直接立五皇子爲太子,就沒了眼前這麽多麻煩,正因爲陛下對立儲的事情搖擺不定,才令很多事出現了變局,崇王成爲立儲問題的最大得益之人!”
七娘想了想,也是這麽回事,因爲現在朝廷對于立儲的問題顯得很搖擺,如果四皇子和五皇子先挑起了内鬥,甚至是自相殘殺,很難保證說将來各方勢力的人不會因此而得益。
但七娘對于立儲的問題,畢竟沒有太清楚的概念,她甯可不去想這麽複雜的問題,她思考良久之後,才道:“紀先生,現在無論是哪位皇子爲太子,都會直接影響到未來京城局勢的走向,妾身現在不會去涉及到立儲的問題,卻不知先生這幾日可有清楚的認識,認爲一些事是否應該做出大的準備?”
紀甯微微搖頭道:“準備也不必,隻要以平常心來立處便可。”
七娘點頭應了。
紀甯再交代了一些事,都是涉及到具體的事情,諸如七娘如何來調度自己的人手,如何以趙元容現如今的勢力範圍,來布置七娘的人手,必須要做到相輔相成才可以,因爲一旦七娘的勢力把手伸得太長,就會被崇王或者其他勢力的人所斬,那時再想讓公主出面來爲七娘說話,就會顯得很不合适。
紀甯交代完事情,差不多已經日落黃昏。
七娘道:“先生這幾日應該也疲累了,不知妾身送過去的幾個丫頭,可還讓先生滿意?”
對于七娘最關心的,是關于雲舞現在的情況,她還不知道其實雲舞被納蘭吹雪吊了半晚上,現在命都快沒了,當日雲舞犯錯,她其實也能料想到紀甯不會善罷甘休。
“是否滿意,隻有用過才知道!”紀甯顯得很自傲道,“但現在我還沒時間去享用。七當家的也不必擔心此事,既然是你送過來的人,處置權在我,那我會選擇最好的方式來讓你我都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