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這個人的具體身份,紀甯也不想過多去猜測,因爲在他看來,無論這個人是誰,其實無關乎大局,因爲無論如何,趙元成都是要被立爲太子的,唯一有所不同的是,這個人的出現,可能會影響到很多利益的分配,而且在趙元成背後有高人指點的話,會讓将來的局勢變得不太明朗。
之前紀甯也沒認爲趙元成有多危險,但現在看起來,這個趙元成也有可能成“大事”,至于能成多大的事,就看最終趙元成能否在趙康政的巨大壓力之下求存。
趙元容道:“紀甯,也别去想五弟身邊是否有人輔佐了,我覺得五弟未必能成就大事,倒是在一些事情上,我們應該多籌劃一下,而不是等事情都結束之後,才發現很多是從開始都沒所準備!”
“你是怕有些事我考慮的不周到?”紀甯笑着問道。
“我沒這意思,隻是我希望你能正視一些,現在我們遇到的麻煩可算是不小,父皇現在已經近乎處于衆叛親離的狀态,我也實在不敢想象将來他能怎樣,如果就是說将來必須要跟父皇有所矛盾,我也希望有些事不至于會阻礙了你我之間……”
趙元容有些話說的很勉強,因爲她現在跟趙康政之間的關系,讓她覺得皇室之内已經無法談及什麽親情的問題,她隻能把所有的問題都放在謀略上來說,這會讓她感覺到很委屈,好像所有的親情都需要拿尺子來丈量,沒有了一點可商量的餘地。
紀甯道:“你放心,皇室之中并非完全沒有親情可講,至于陛下将來會跟公主變成什麽樣子,那也是将來的事情,我們現在不需要過多去擔心,公主以爲呢?”
“嗯。”趙元容盡管滿心憂慮,還是微微點點頭,她在很多事上甯可還是聽紀甯的,因爲隻有這樣,她的腦海才能清空,自己才能好受一些。
……
……
紀甯從趙元容的小居出來,不多久,便抵達了七娘所設立的秘密聯絡地點。
在離開之前,紀甯跟趙元容詳細商量了接下來一段時間的計劃和安排,最重要的一點,紀甯想把一些事排在紙面上,如此在籌劃時也就會顯得很方便,不至于在一些事上亂了手腳。
“紀先生,這麽早過來,不知所爲何事?”七娘見到紀甯,多少有些意外。
這還是紀甯第一次以上位者的姿态出現在七娘面前。
七娘還會覺得,紀甯隻是以前一個書生,但乍一想來,現在紀甯已經是文廟的見習學士,現在更是公主身邊賴以信任的謀士,紀甯說什麽都非常管用,她七娘也不得不遵從。
紀甯坐下來,道:“很多事,想過來看看,七當家不會有什麽不方便吧?”
“怎會?”七娘還是尴尬一笑,說起來,他還是不知該怎麽面對紀甯,因爲她現在還不習慣于直接被人所管束,以前太子給她的私人空間雖然也不是很大,但至少不會派個人,天天上門來督促。她請紀甯到裏面,随即讓人給上了茶水,道,“紀先生,不知道公主可有何吩咐?妾身這幾日一直都在忙着整合之前的勢力,生怕因爲手底下的人做事不夠勤快,而讓公主身邊的人有何麻煩,紀公子如果有事情的話,盡管直說,妾身會酌情去安排,不會讓紀先生有什麽爲難之處……”
七娘在一些問題上,還是顯得很識相,她不會去跟紀甯對着幹,因爲她知道自己在一些事上無法跟紀甯的勢力相抗衡。
紀甯背後有文廟撐腰,現在還有文仁公主在幫忙,可以說是已經成爲了舉足輕重的力量,隻要紀甯自己再發展一下勢力,手底下的人也可以爲紀甯效命,那紀甯在京城的地位會更加鞏固,以七娘所知,紀甯現在就不安心當趙元容身邊的幕僚,身邊還有一部分的勢力在幫他做事。
七娘調查過這股勢力,發現這股勢力發展的勢頭相當迅猛,可以說就在短短幾個月時間裏,風頭已經蓋過了京城所有民間的勢力。
這股勢力的名字,叫做巨鲸幫,很多幫衆都跟她手底下的人打交道,雖然看起來隻是商業的組織,但其實也是一個可以改變京城利益格局的組織,七娘覺得不得不防。
“七當家,在下前來,主要是對未來一段時間所做的事情做出安排,這些事也是公主交代下來的,諸如将來如何在對待新太子,還有對待崇王的問題上,立場必須要鮮明,如果崇王非要在一些問題上跟公主爲敵,我們暫時也要先避崇王的鋒銳,因爲崇王現在的力量,可以說已經足夠強大,公主如今的勢力才剛剛崛起,無法與之正面抗衡……”
紀甯說的都是一些原則上的問題,比如說對崇王要先忍讓,等公主的勢力發展起來,或者等真正遇到朝廷權力争端時,再把自己的獠牙露出來。
如果從開始就把自己的底牌全部露出,那很多事也就不好說了。
以崇王現在的勢力,一心要把趙元容從朝廷的勢力版圖上抹去,還不是什麽難事,紀甯也必須要防備到這一點。
現在他就要利用崇王也想打一個緩沖期,讓崇王對趙元容提不起應有的警覺,隻有如此,趙元容才能在夾縫之中求存,畢竟現在崇王所盯着的就是立儲這一件事,别的什麽勢力,都不會去幹涉立儲,但崇王很可能會用自己的方式,去完成立儲的準備。
七娘道:“妾身聽聞最近四皇子跟崇王走的近了一些,似乎崇王有意要擁立四皇子爲太子,不知可有此事?”
“至于崇王要擁立誰,那是他的事情,崇王現在是朝廷最大的敵人,他跟誰走得近,你覺得這個人會成爲陛下心中儲君的人選?”紀甯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