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場面非常沉默,甚至讓人覺得有些尴尬時,一人走出來,不是旁人,正是五皇子趙元成,他下跪行禮道:“父皇,兒臣認爲,四皇兄文武兼備,而且帶忠孝仁義之心,乃是太子的不二人選,況且按照大永朝的典制,廢長立幼乃是大忌,兒臣認爲四皇兄才是太子的人選,兒臣不想跟四皇兄争,兒臣願意成爲四皇兄的左膀右臂,匡扶好他,助大永朝興盛……”
趙元成此時表現出了足夠的懦弱和謙讓。
在趙元容看來,這種行爲是很虛僞的,明明這五弟很希望能當太子,這世上沒人不願意當太子,甚至她趙元容都有成爲皇儲之心,但現在趙元成卻還在這裏假惺惺說要把皇儲的位置讓給趙元陽,分明是口不對心。
“這五弟,說一套做一套,如果他不想的話,何至于到現在才說?說出來後,倒讓人覺得他有多識大體一樣,其實他跟他的母親和舅舅一樣,都是不可理喻之人,爲了皇位都可以不擇手段,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趙元容對自己這個即将成爲皇儲的弟弟一點好感都欠奉。
因爲她知道,在趙元陽和趙元成當中,最有希望成爲皇儲的還是趙元成,甚至可以說在這件事上沒有任何懸念。
趙元成還跪在那,沒有人上去勸說,等龍城上去把趙元成攙扶起來時,趙元成似乎已經是鼻涕一把淚一把了,趙康政皺眉道:“你有謙讓之心,是好的,爲何哭成這般模樣?”
趙元成顯得有些怯懦,道:“兒臣請求父皇放過母妃娘娘和舅舅……”
“放肆!”趙康政一拍桌子,顯得非常憤怒,道,“這兩個逆臣,居然想謀害朕,你覺得朕會對他們心慈手軟?不必再多說,若再說,朕将你歸在他二人一列……”
“父皇!嗚嗚嗚……”趙元成仍舊顯得很激動。
似乎趙元成之前對自己的母親和舅舅被從輕處罰還是有一定的期冀,但在今日皇帝下旨懲罰之後,趙元成基本已經不會抱有太大的希望,他就好像不識時務的小孩子一樣,居然當着文武大臣的面爲自己的母親和舅舅求情,在很多人看來也是不可理喻的。
趙元陽雖然沒做出什麽反應,但所有人都把目光往他身上落,相比較而言,趙元陽跟叛臣沒什麽利益糾葛,在這點上,趙元陽似乎更有機會成爲儲君,很多人對他很看好,甚至覺得這件事已經是十拿十穩了。
趙元容面色帶着不解,心道:“五弟這是在做什麽?他這麽做,不怕父皇一怒之下,将他的太子之位讓給四皇兄?”
旁邊的趙元嫣拉了拉她的衣袖,道:“姐姐,父皇和五哥……”
“跟你沒關系,什麽都别問,也什麽都别說,隻管聽着,忘了我對你的吩咐了?”趙元容冷聲道。
趙元嫣果然老老實實立在那,什麽都不說,因爲她什麽都不懂,很多事是說多錯多,所以她甯可在旁邊看熱鬧,而趙元容則想事情比她複雜的多。
……
……
之後的朝會,因爲趙元成突然出來哭訴求情,而變得沒有太大意義。
趙康政不再提立儲的事情,似乎已經決定立趙元陽爲太子,很多人也都是這麽認爲的。
趙康政問了一些朝事,都差不多已經是陳年舊事,其中還有很多涉及趙元庚的,尚書台的人出來回答,一個個也都是謹小慎微的模樣,生怕哪句話說的不合适,惹惱了皇帝。
朝會很快結束,趙康政很憤怒地起身往皇宮內苑方向而去,趙元容跟随在場的大臣一起行禮,而後在衆大臣相繼轉身離開後,她才要帶着趙元嫣離開掖安宮。
趙元嫣的大眼睛裏還閃動着不解的目光,她還不知道爲什麽發生了這些事,而趙元成那邊的情況比較糟糕,沒人願意去安慰這個剛剛被皇帝喝斥的皇儲候選人,至于趙元陽那邊則顯得很風光,很多人主動過去打招呼,就好像已經把趙元陽當成了新太子。
趙元容放松心态,她決定不去想太多,往宮門外而去。
出了宮門,自己的馬車已經在等候,她先讓趙元嫣上車,自己則吩咐女死士幾句,說自己要出去有事做。
趙元嫣從馬車車簾探出頭,問道:“姐姐,你不回去嗎?”
“我有事情要出去一下,你先回家,我用不了多久就回去!回家後别貪玩,更别出府門……”趙元容說道。
“哦,知道啦!”趙元嫣就好像個被吓着的小人,之前在宮門中發生的事情,讓她百思不得其解,她好像還不明白爲什麽會發生之前那一幕。
……
……
趙元容準備去找紀甯,但因她身着朝服,走路是很不方便的,但馬車給了趙元嫣,她自己也隻能步行。
要以公主華貴的朝服上街顯然是不可的,好在他在皇宮周圍就有一處秘密的居所,這處地方,也是紀甯所不知的,她進去換過男裝之後,還在想自己要去何處找尋紀甯。
“現在他能在何處?難道我還要到他府上……被人看到,恐怕對他很不利……”趙元容神色中帶着擔心。
便在此時,她想到了一個地方,便是二人情定終身的小居,那裏也是二人的愛巢,以前有事沒事都會過去,但在紀甯到她府邸之後,她才發現自己有好些日子沒過去了。
等候趙元容抵達小居時,紀甯果然也在。
這會的紀甯正坐在桌前看書,看的還很認真,似乎她的到來都沒發覺,等她靠近之後,才發現紀甯居然已經睡着了。
“這樣子,還以爲是在用心苦讀呢!”趙元容本不想打擾紀甯的休息,但想到自己沒多少時間在外面走動,便還是拍了拍紀甯的肩膀,說道。
紀甯仍舊閉着眼,但好像已經清醒過來,歎道:“隻是想閉目養神,沒想到你這麽快就來了,讓你連續幾天都休息不佳,大概也就會跟我一樣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