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眼神直勾勾就好像在威脅紀甯。
但紀甯絲毫不爲這種威脅所動,反而紀甯坐下來,道:“雲舞小姐既然到了這裏,那不妨就在這裏表演一下,在下在旁邊看着就是了!”
雲舞的腮幫子鼓鼓的,顯然是激發了心中争強好勝之心,但她還是咬着牙道:“在這裏?也可以,但有件事必須要提醒紀公子一下,小女子表演掌上舞,必須要有長劍在手才可……”
用這把,紀甯突然一甩袖,便将桌上一直放着的一把長劍丢了過去,雲舞之前就在盯着紀甯旁邊桌上擺着的長劍,還試着想去奪劍刺殺紀甯,等長劍在手,她才發現重量不太對,這分明隻是一把木劍,要殺人的确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紀甯道:“如果一個人的武功,到了極高的地步,就已經到了無劍無我的地步,别說現在隻是讓雲舞姑娘表演一下掌上舞,就算是讓你提着這把劍,去杖劍江湖行俠仗義,那也是可以的,就看雲舞姑娘是否到這種造詣了!”
按照雲舞的脾氣,她必定是不甘心的,她心想:“以爲我用這把木劍殺不了你?”
但随即她學聰明了,人在險地,她也就沒之前那麽任性,她心裏也在犯嘀咕:“如果我殺不了他,可就壞了,他肯定會報複我,不但會羞辱我,還會把我轉賣,可能會找人将我廢了武功,再把我賣去秦樓楚館,那時……我可怎生是好?”
看着紀甯笑意盈盈的模樣,雲舞便覺得很可怕,她内心擔心的事又怕發生,立在那半晌也沒動彈。
紀甯道:“怎麽,不想表演?”
“我……”雲舞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半晌之後,她才一咬牙道,“表演就表演,現在……”
“現在突然我又不想看了!”紀甯站起身,顯得不耐煩道,“等什麽時候我有時間,會過來再欣賞一下,現在是時候去跟七當家談談讓你們投靠公主的事情了……”
之前雲舞已經感覺到很屈辱,被紀甯這一說,她更感覺自己五内俱焚,差點就要提着木劍去把紀甯一劍殺了,但此事的她,還是有了一點膽怯,最終沒敢不往前沖。
她看着紀甯離開屋子的背影,心想:“以前我是族内的公主,也是未來族長不二的人選,那時就算七娘不幫我,身邊也有一堆人圍着我轉……現在呢,我成了孤家寡人,不但七娘離我而去,現在我在族中也沒了什麽地位,現在還被這個惡男人所欺負……如果我得罪他,殺了他,我自己估摸也要死,如果殺不成他,他可能會把我賣去秦樓楚館……我怎麽這麽命苦?還是想辦法逃走,别跟他一般計較了,等晚上要走的時候,看你怎麽攔得住我……”
之前雲舞就堅定了要逃走的信念,現在認爲被紀甯欺辱,她更是不會客氣,至于什麽族人的利益和七娘的交代,還有她自己的使命,都已經成了過往雲煙,她就念着怎麽離開紀甯,過自己浪迹江湖的日子。
……
……
紀甯離開了小院,直接去找七娘。
相約之處,是在一處距離崇文門小院不遠的酒樓之中,因爲是臨時所約的地方,紀甯也不怕七娘玩什麽陰謀手段,他坐下來,讓人上了茶水,正準備到窗口位置看看,便見七娘獨自上樓來。
“紀公子!”七娘可客氣行禮道。
此時的七娘仍舊是女裝,她身上最大的特點,是年歲有些大了,有接近四十歲,但她保養的極好,再加上她的容貌秀美,身上帶着一股妖冶的氣質,讓人忍不住一探究竟。
想到這裏,紀甯馬上不再往下想,他覺得以紀甯的容貌和姿色,又投奔了太子多年,恐怕早就已經是殘花敗柳,他可不想跟這樣的女人有什麽關系。
七娘可不知道紀甯居然在想她的問題,她坐下來道:“紀公子,不知送過去的禮物,您可還滿意?”
“嗯。”紀甯微微點頭,道,“七當家有心了。”
七娘有些爲難道:“算不上是多有心,隻能說身邊就那麽幾個能看的過眼的姑娘,之前都栽培的不錯,還有雲舞這不懂事的丫頭,以後紀公子多管教一些,或許是這幾個丫頭以前都跟着我,性子上有些散漫,需要有紀公子這樣知書守禮之人來爲她們做指導!”
紀甯含笑不語,他知道七娘在這種問題上做的很絕,直接把雲舞送給他,也是想用這種方式表明,爲了投誠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七當家今日這是準備去見公主?”紀甯問道。
“能見到公主,固然是最好,但就怕……有不方便之處,紀公子,不知您可否爲妾身引薦?想來公主如今身負重任,身邊巴結之人甚多,妾身這裏也準備了一些禮物,都是薄禮,之後還要一并送給公主。至于給公子的禮物,這邊也已經準備好,都是給公子養着那幾個不聽話丫頭的,如果這些丫頭不開眼得罪了公子,公子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妾身絕不會幹涉,也希望公子不要遷怒到妾身身上才好!”
七娘的意思,似乎她已經知道雲舞必然是要奮起反抗的。
知女莫若母,雖然七娘隻是雲舞的義母,但七娘對雲舞有養育之恩,她對雲舞平時的行爲習慣多有了解,知道這個女兒将來一定不會讓她和紀甯省心,又怕雲舞做了什麽沖動不可理解的事情,讓她無法獲得紀甯的信任。
七娘心想:“如果不是因爲紀甯早前就見到了雲舞這死丫頭,我也不會貿然把這丫頭送給紀甯,我自己也舍不得她,再加上她的任性,早晚會給我惹事!”
紀甯道:“那就帶七當家一起去見一下公主!”
二人正要下樓,往公主府方向而去,但見納蘭吹雪身輕如燕從空中降下來,到紀甯面前,道:“之前剛到小院的女人,要逃走,被我擒下,現在怎麽處置,由你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