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恩情,趙元容在自己的府宅之内,跟紀甯也是分外的癡纏,因爲在這裏也是她最安心的地方,她可以無所顧忌。
也或許因爲趙元容剛經曆了親情上的一次背叛,讓她意識到自己以前所追求的東西多麽可笑,現在她反倒更願意跟紀甯一起過簡單的二人生活,當一個把自己完全奉獻出來的文仁公主在紀甯面前褪下她的僞裝時,紀甯也終于感受到趙元容内心火熱的一面,二人也可以盡情去享受生活,不用去考慮朝中的事情。
早晨,外面下了一場小雨,淅淅瀝瀝,二人也沒有早起,在相擁而睡時,最重要的是彼此的溫暖能傳達到對方的内心。
一直快到中午時,趙元容才幽幽醒來,她最關心的事情是紀甯何時離開公主府。
紀甯道:“公主在府上停留就是,在下一會便會離開!下午,公主府裏可能會熱鬧一些,我再停留在這裏,可能會爲公主惹來麻煩!”
“嗯。”趙元容目光熱切,她想知道紀甯将要怎麽走。
紀甯起來穿衣,跟趙元容好像小夫妻一樣,相濡以沫,趙元容本還想讓紀甯吃過飯再走,但紀甯卻執意要早些離開,因爲他知道這天的公主府其實并不平靜,隻是因爲上午時,京城中各方勢力還在解決太子餘黨的問題,沒時間把精力放在公主府這邊。
趙元容好像個小跟屁蟲一樣跟随紀甯到了公主府的西牆外,她打量着高高的院牆,道:“你準備爬出去?”
“是,也不是!”紀甯道,“我要爬出去,外面也必然是有人看守的,不過這需要裏應外合……公主或許有所不知,這裏曾是在下第一次到公主府的地方!對這周圍的環境會相對熟悉一些……公主可否借梯子一用?”
趙元容沒好氣白了紀甯一眼,那意思好似在說,你也說了外面有人看守,給你梯子又有什麽用?
等趙元容讓人搬來梯子,紀甯爬上去,趙元容還在好奇望着紀甯,她見紀甯一步步上了梯子,到了牆頭上,直接立在牆頭上回頭對趙元容擺擺手送别,趙元容還在好奇,紀甯已經直接從牆頭上往另一邊躍下去,她心中大驚,之前是好奇,現在轉而變成擔心了。
“瘋了?”趙元容心裏帶着不解,趕緊上了牆頭去查看情況,她非但沒見到紀甯,本該出現在公主府外的城防衙門士兵也消失不見。
她正在好奇時,有女死士來報:“公主,外面城防衙門的人已經撤走,還請您示下!”
“她們爲什麽會撤?”趙元容問女死士。
女死士顯然回答不了趙元容這問題,跟趙元容等于是大眼瞪小眼。
趙元容有些懊惱,最後她隻能是從院牆上下來,嘴上還在嘀咕:“你肯定是早就推算到城防衙門的人大概幾時撤走,在我面前故弄玄虛,哼哼,以爲我很笨是嗎?我今天非要弄清楚,這些城防衙門的人到底是如何撤走的……”
……
……
趙元容對紀甯有意見,因爲紀甯很多事并不跟趙元容說。
在趙元容看來,紀甯這是故弄玄虛的表現。
趙元容本是想探究一下紀甯是怎麽離開的,但下午公主府的事情太忙,她也無心去調查這件事情了。
趙康政在下午一連下了兩道诏書和一道專門給趙元容的聖旨。
第一道诏書,是下诏廢太子趙元庚,将趙元庚貶爲庶人,趙元庚被遷居梧州,等于是被發配到南疆之地,從此之後再也無法影響到朝局,而且以趙元容的推斷,自己最後的同母兄長很可能會死在南下的路上,因爲會有很多勢力的人想讓趙元庚死無葬身之地。
第二道诏書,并非封新太子,而是對這次叛亂中的有功有過人員進行賞罰。
其中崇王被再晉升一等,從原本的一字親王加封國親王,這近乎已經超過了王爺的封爵,崇王也一夜變成了“九千歲”,跟皇帝之間的地位愈發接近,但在封建時代,就算王爵封的再高,跟皇帝還是有不小的差距,畢竟主要看軍隊掌握在誰手中。
太子的一些舊部,已經被各方勢力的人拿下,最倒黴的要屬太子府的那些門客,都在崇王領兵攻打太子府時格殺。
至于太子的姬妾,則也都被捉拿,至于如何發配還要看皇帝的喜好。
至于太子在朝中的擁趸,那些曾經效命太子的文臣武将,包括之前投身到太子明顯的十二衛将軍,則也有不同的懲罰,其中的文官基本都是被革職或者降職,至于武将也隻是被臨時解除了官爵而投閑置散。
皇帝似乎并不想大動幹戈,在大永朝,讀書人是很獨特的存在,即便這些朝官得罪了皇帝,但他們很多都是進士出身,有這一層外衣來保護自己,趙康政再生氣,也要給文廟面子,不能殺進士,也不能殺功勳武将。
至于太子以前那些暗中爲他做事的人,在這件事之後則分崩離析,狡詐的朱楚河失蹤,朱楚河離開時,還帶走了太子剛學會走路的長子,至于太子别的兒子,一并被崇王擒拿,說是送進宮中,但看情況都被崇王殺害。
趙元容在府中得知這些消息時,整個人都顯得很悲恸,因爲她知道,皇室嫡傳一脈未來的興盛榮辱,都已經在她一人身上,她已經沒有别的選擇,隻有圖謀皇位這一途,而且根據紀甯所說的,她已經無法謀求從正常渠道登基,而隻能陰謀造反。
趙元容所得到的聖旨,是皇帝加封她爲“護國公主”、“領工部内府”、“協同皇差城防司”的聖旨。
在這封聖旨之後,趙元容正式成爲大永朝最高爵祿的公主,工部和内府兩個重要的衙門歸她管轄,城防司衙門中負責鎮守皇城周邊安危的衙門也歸她管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