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甯點頭道:“現在看來,情況是如此,若太子平安無事的話,陛下不會對公主發這種聖旨。想來如今正是陛下清剿太子一黨的時候,眼下朝廷大臣應該是人人自危,至于公主,應當留在公主府内,如此才能确保平安無事!”
“太子被生擒?”趙元容還是沒從太子被擒這件事中走出來,她神色中帶着幾分哀傷,最後輕歎道,“太子雖然做錯了事情,但到底是父皇的兒子啊,他還是父皇最後的嫡系血脈,父皇真的如此狠心,要跟崇王一起聯手把太子拉下馬?”
因爲趙元容是太子趙元庚最後的同母妹妹,趙元容即便跟太子不是一條心的,但還是爲趙元庚的倒台而感覺到傷心。
在公主失神時,遠處似乎有兵馬行進的聲音,但見幾十匹馬匹往這邊過來,看情況很可能是城防衙門的人馬。
“公主府重地,何人敢來驚擾?”女死士已經上前交涉。
對面來人中一名将軍模樣的人道:“公主府又怎樣?今日正是奉皇命前來保護公主,讓我等嚴查公主府周邊,文仁公主可在車駕之内?”
趙元容看着紀甯,問道:“怎辦?”
“下去見一見,公主放心,雖然來人來勢洶洶,但是陛下派人來的,他們的目的在于保護公主府的安危,是幫公主的!”紀甯道。
趙元容神色有些淡然,點頭,随即從馬車上下去,看着對面舉着火把的城防衙門的人,喝道:“來人報上姓名!”
“公主殿下,末将城防校尉朱啓彤,見過公主。還請公主進府,今日若無皇令,任何人不得離開公主府半步……”對面将領有些嚣張說道。
趙元容道:“那我是否可以先将馬車停進馬棚?”
朱啓彤想了想,道:“可!”
趙元容這才一擺手道:“将車駕送回馬棚,本宮要進内休息,你們幾個,在門口看着,嚴謹任何人踏入公主府半步!”
一個是嚴禁踏出,一個是嚴禁踏入,說白了兩邊都不允許對方跨過雷池,皇帝也沒讓這些城防衙門的人進入公主府,所以兵馬到了公主府外,也隻是在外駐守,并不能進内。
……
……
紀甯跟随馬車一起進入馬棚,從又馬棚内出來,雖然這裏隻是公主府的偏院,但城防衙門的人不會進來打擾。
“公子,公主之前有交代,讓您直接往正廳去,公主說她在那處等您!”一名女死士走過來道。
紀甯對公主府不熟悉,道:“還請帶路!”
那女死士帶着紀甯一路穿過公主府内部的宅院,紀甯也将大緻的道路都記清楚,等到正廳時,趙元容正在一邊喝茶,一邊拿着一份密折模樣的本子在看,見紀甯進來,她讓女死士奉上茶水,道:“你放心,在我府上,都是忠心耿耿之人,她們絕對不敢把你的消息洩露,你在這裏隻管放心住着,這幾日内看來你是出不去公主府了!”
紀甯也知道自己要暫時坐牢了。
“在下還有公事在身!”紀甯坐下來,接過茶水道。
趙元容沒好氣看了他一眼,道:“文廟那邊,我自會安排人去給你溝通,你隻管在這邊住下來便是,這裏衣食住行……哦,行動你恐怕是不便了,其餘的條件都還不錯!”
紀甯笑着打量了趙元容一眼,神色諱莫如深,趙元容眉頭稍微一皺,她顯然是想到了紀甯目光中的意思。
“後面的庭院,你也随便進,你在公主府内的行動,不受我的支配,要去何處,隻管自行進出便可,府上的人都不會打攪!”趙元容微笑着說道。
回到公主府的趙元容,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紀甯能感覺到趙元容神色中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他也形容不上趙元容給他的感覺,在他看來,這代表着趙元容心理調節能力非常強,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紀甯心道:“能調節自己的心态,才會在這次的政治鬥争中立于不敗之地!”
……
……
趙元容在正廳看一些情報,而紀甯則在旁邊看書,趙元容随便說幾句話,内容就可以在紀甯的腦海中串聯,他達到了一心二用的能力。
“紀甯,發現你對所有信息的接納能力非常強,很多事看起來都是無關緊要的,都能被你串聯在一起!”趙元容神色有些淡然說道。
“這大概是在下總是會以陰謀論來想一些問題吧!”紀甯歎道,“我在想事情時,會把自己設身處地去考慮人情事,便能把很多事情串聯在一起,得出自己的結論。但這種結論,也并非是每次都準确的,隻能說我考慮問題比較全面一些……”
趙元容白了紀甯一眼道:“說你胖,你還喘上了。這次父皇被刺殺的事情,你提前就沒想到吧?”
紀甯微微搖頭道:“我也不會料到陛下會在此時,要跟崇王聯起手來對付太子。不過有些事還是露出端倪的,之前我就勸說公主跟崇王之間有所親近,因爲崇王要除去太子的心非常強烈,甚至比陛下都要強烈,隻是崇王選擇合作的人不是公主,而是陛下,這世上能輕松将太子制服的人,除了陛下之外其實也無旁人了。到底一個是正統的君王,一個是儲君,高下立判!”
“那崇王接下來會做什麽?他會繼續謀亂?”趙元容問道。
紀甯搖頭道:“崇王現在已經得勢,他下一步……應該是阻止陛下發配他回金陵封地,他想留在京城,以便進一步的發展。而陛下則會想盡辦法将他送回金陵,很可能會舍棄江南的一部分軍權,這既是危險,也是機遇……公主可曾還記得幫納蘭家報仇的事情?正好趁着這機會,一并完成,到那時,公主麾下又能多一個得力助手!”
“你說的是納蘭姑娘吧?”趙元容笑了笑道,“我怎麽看,都是爲你增加了一個美人俠女作爲妾侍,而不是爲我增加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