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說話之間,宮裏面又傳來“轟轟”的聲響,紀甯和趙元容大緻都能判斷,這是宮中政變的後續。
結果其實已經是不用預料的,太子無論如何都無法在這種政變中占得任何的上風,趙康政在跟崇王聯手的情況下,也等于是把太子逼上絕路。
“紀甯,我們先回去,再看機會把你送走,現在估摸還有人盯着這邊,之前你沒離開過?”趙元容問道。
紀甯道:“我讓馬車離開過,但你放心,沒有人能跟蹤過來,我去見了一些人,讓她們來爲公主你做一些事,這些人現如今還是能幫到公主的,在這次的事情之後,相信公主能收攏不少勢力的人,到那時,公主就算不是兵強馬壯,也好過于現在……”
“但願吧!”趙元容道,“紀甯,我不明白現在所做的選擇是否正确,我隻知道,現在我已經有些無心去争奪皇位,如果不是你的支持,我或許現在就徹底罷休了。現在我要怎麽走,你來決定吧,我的心很累,現在隻想好好休息……”
趙元容一臉疲憊,顯然在宮裏的事情,傷了她的心。
趙康政執意要殺太子,在趙元容看來,皇室的親情已經徹底難以維系,将來自己要怎樣,其實她自己也沒想明白,她隻知道,皇位的争奪讓她心灰意冷,她現在絲毫不想去思索關于皇位的任何事情,她隻是想靠在紀甯懷裏,安心睡一覺。
紀甯則将趙元容攬過來,二人相擁,不多時便聽到趙元容發出微微的鼾聲,這一刻,紀甯也會覺得很溫馨。
因爲在紀甯心中,其實也是無太大名利心的,他之所以幫趙元容,完全出自對趙元容的欣賞,現在趙元容說要放棄,他本可以不再堅持,但他又知道現在趙元容隻是因爲皇室争鬥而意氣用事,現如今天下最好的掌舵人,恰恰是趙元容,隻有趙元容登基之後,紀甯才會覺得自己不至于被權力和政治所謀害。
……
……
馬車最終停在了公主府外。
趙元容還在睡着,紀甯也沒有去打攪她,因爲紀甯知道,這會的趙元容是應該得到更多的休息。
這一夜的腥風血雨,雖然都是發生在宮牆之内,但其實已經燒到了每一個皇室之人的心中,尤其像是趙元容這樣之前一直對皇室忠心耿耿的人,更是如此。
許久之後,趙元容似乎也感覺到馬車停了,她擡頭,看着紀甯,輕歎道:“沒想到我真睡着了,紀甯,你的懷抱真的很溫暖,在你懷裏,我不自覺之間就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溫存,也不知道我們将來到底能走多遠……”
紀甯道:“爲什麽這麽說?你對我們的未來沒有信心?”
趙元容輕輕一歎,道:“唉!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你跟我之間,到底是有隔閡的,你的心在文廟,你不想牽扯更多的權力争鬥,而我的心在朝堂,我想成就自己的帝業,但我知道自己隻是癡心妄想罷了。我想跟你去過普通人的生活,但我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是沒資格去過普通人生活的,你跟我之間一旦有了社會地位上的差距,那我們之間就很難再走下去……紀甯,如果你覺得幫我很累,我也不會勉強你,現在我也的确是無心再去争奪皇位或者怎樣,你可以随時選擇放手!”
紀甯微微搖頭道:“公主可否想過,我爲何要幫你?我現在不單是出自對公主的欣賞,也是想爲自己的将來做一些打算,雖然身在文廟,看起來遠離了朝堂,但其實文廟和朝堂本身還是一體的,在文廟中,同樣是身在儒林宦海。幫助公主獲得權力,其實也是對自己将來的一種負責,不至于會被那些權貴牽着鼻子走,我也不希望崇王或者是太子這樣有野心的人登上皇位,那時似乎也并非天下黎民之幸!”
二人之間說起這問題時,會帶着許多感慨,趙元容神容也開始有些冷靜。
便在此時,外面又有宮裏的人過來傳話:“文仁公主可在馬車之上?”
“什麽人?”趙元容語氣很冷漠道。
外面之人的聲音,很顯然是個小太監,聲音很尖銳,分不清男女,便聽那小太監道:“陛下給文仁公主傳旨,還請公主殿下出來接旨!”
趙元容看了紀甯一眼,似乎在征詢這聖旨中到底寫的是什麽,紀甯隻是點頭,意思是讓趙元容下去接旨,趙元容這才走下了馬車,當見到那小太監後,趙元容語氣還帶着不耐煩,道:“還有什麽事,父皇沒在宮裏說明?”
小太監有些懼怕,道:“公主殿下,陛下的旨意在這裏,小的不在這裏宣讀了,您隻管拿去自己看。宮裏發生了一些事,陛下說了,太子謀逆,現在已經被押解上掖安宮,至于到底怎樣,小人也不知了,公主殿下,小人先告退了……”
小太監帶着一些人,但現在他們連話都不敢說。
涉及到皇權的事情,他們這些當奴才的可不想牽扯其中,說不定就被人殺了腦袋。
趙元容手裏捧着聖旨,卻遲遲不想打開,随即她轉身回了馬車内,把聖旨交在紀甯手上,道:“我不想看了,紀甯,你自己來看吧,隻需要把我應該怎麽做告訴我,我現在很累很累……”
此時的趙元容身心俱疲,她已經不明白自己還要面對什麽,她甚至想逃避。
紀甯大緻掃了一眼,道:“陛下要說的,其實剛才那太監已經說的差不多很清楚。在陛下的聖旨中,太子作亂被生擒,現在正準備被發落,這些事跟公主無關,公主暫時留在府内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