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的納蘭吹雪根本不知道秦國公跟自己報仇有什麽關系,在她的邏輯中,隻有跟報仇有關和無關的人,紀甯讓她找的人如果是跟報仇無關,她就不想去找尋。
紀甯發現,很多時候都不能跟納蘭吹雪講什麽道理,因爲這女人聽不進去道理,在納蘭吹雪的思維邏輯中,報仇永遠是擺在第一位的,想要拉攏納蘭吹雪的方式,其實也很簡單,隻要告訴她這件事跟報仇有關,不管對不對,納蘭吹雪都會相信。
在很多時候,納蘭吹雪又是一個容易相信别人話的笨女人,尤其是紀甯的話。
納蘭初雪本身還是很佩服紀甯的,因爲紀甯有頭腦,她沒有,她很清楚自己空有一身武藝,在報仇的問題上隻能用蠻力,而不能用智取,而濟甯恰恰能補充她的不足,甚至紀甯比她更有機會,完成報仇的壯舉。
“這個秦國公,是大永朝的功勳之後,雖然他如今尚未掌兵,但他有家兵,乃是秦國公的帳下兵馬,且秦國公在朝中的地位卓然,别人也不會相信他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會涉及到謀亂之事,隻要你能把這封信送過去,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他會幫公主,甚至将來還會幫你報仇!”紀甯被逼無法,也隻能說這件事跟納蘭家的家仇有關。
雖然紀甯也知道,這二者之間暫時還談不上什麽聯系,要說有聯系,也隻能先等趙元容登基之後。
就算趙元容不登基,也需要掌權。
納蘭吹雪點了點頭,她還是很相信紀甯的,到現在,她仍舊無法确定,自己到底在報仇的問題上有沒有走錯路,但有一點她是肯定的,紀甯這個人,心不惡,而且一直在幫她,就從這點上來說,她沒有理由去懷疑紀甯,就算眼前無法報仇,将來報仇的機會也要指望着紀甯。
她甚至願意拿出自己的一生來跟紀甯交換報仇的事情,她也就不會去考慮自己是不是被騙這個問題。
“那你等着,我現在就去了,不過幾時回來,我還不能确定,你要在這裏等我回來嗎?”納蘭吹雪眨着懵懂的大眼睛問道。
紀甯笑了笑道:“我還有事,今日便不會回來了,你完成事情之後,可以先去崇王府,一定要記得我交給你那些事情的順序,如果出現了錯亂,容易讓我們的計劃受阻,你也不希望最後影響到報仇這件事吧?”
納蘭吹雪想了想,很鄭重點了點頭,她這才打開屋門要走,最後她轉頭看了紀甯一眼,道:“你還是跟我一起離開的好,這裏……是我私人的地方,在你幫我報仇之前,還不能在我不在家時留在這裏,等你替我報仇以後,才可以自便!”
不知不覺,納蘭吹雪還有了領地意識,紀甯也不會強留在納蘭吹雪的房中,他走出來,正要離開,又聽納蘭吹雪好似自言自語道:“若是你能早些報仇,可以時常來,那就好了……”
紀甯笑道:“到報仇以後,就不是我來這裏,你也會搬到我的府門中,那時你就是我的妾侍,或者是我的丫鬟,納蘭姑娘到時候可别說我在一些問題上有些無禮就好了!”
“我明白!”納蘭吹雪皺眉道,“我将來應該怎麽做,不用你提醒,你現在隻需要幫我報仇就好……”
……
……
納蘭吹雪往秦國公府邸方向而去,紀甯隻能先回皇宮正門。
不過他還要先找到公主府的馬車,因爲他在路上就下車,再加上他對京城的街道也不是完全熟悉,要躲過路上的設卡找到馬車還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好在他對京城的街道有過詳細的調查,現在讓他在京城裏走,大部分的街道還是能直接認出來的,不過總有一些小街小巷從來沒去過,需要仔細辨認。
用了不多久,他便已經回到公主府馬車之前,幾名女死士還在焦急等他,見到他回來,一名女死士道:“公子作何如此晚才回?若公主出宮,見不到公子的人,還無從回府,那就是我們的罪過了!”
紀甯簡單收拾了一下心情,道:“放心,公主今晚大概不會出皇宮,要出來也是要等天明以後了,我們先回皇宮門口等候,如果情況有變的話,再決定先去何處。出發吧!”
幾名女死士都是跟随公主多年的人,她們自然不能理解紀甯的話,但她們又覺得紀甯在某些事上做得很睿智,至于是什麽原因,她們自己也說不清楚。
連公主都相信的人,總該沒什麽大問題。
馬車平穩往皇宮門口方向而去,路上雖然許多關卡,但巡防的官差知道是文仁公主府的車駕,沒有任何人敢阻攔。
這也是皇家人的特權,本身官兵就是爲了保護大永朝皇室中人,現如今大永朝皇室公主經過,他們應該提供保護,而不是阻攔去路。
紀甯也可以安然享受一下身爲皇親國戚的榮耀,雖然在他看來,這種榮耀不值一提,現在他隻需要考慮一下,到底自己在哪些環節上還有錯漏,如何來彌補,再是如何利用他現在手頭上的資源,幫趙元容争取到更多的權益。
……
……
皇宮中,趙元容對外界情況一無所知。
宮中是否在發生血戰,她不知曉。
太子和崇王現如今境況如何,她也不知曉。
皇帝到底有什麽計劃和安排,她更不知。
她心想:“若現在紀甯在我身邊,何至于會讓我如此不安?若宮外有人要襲擊我的馬車,發現紀甯在裏面,對紀甯不利,當如何?”
在不知覺之間,趙元容對紀甯的依戀是愈發加深,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爲何,但她有一點很清楚,她不但把紀甯當成謀士,也當紀甯是自己最重要的人,這種重要性甚至超過了對父親或者是兄弟姐妹。
沒有任何時候,她的頭腦會比現在更清楚,她知道,紀甯是她現在的全部。
“紀甯,希望你能真正幫我,也是幫我們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