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内心中,每個人就不定是怎麽想的,尤其是涉及到皇位争鋒的人。
趙元容看着自己的弟弟趙元成,突然覺得有些悲哀,因爲這個弟弟曾經非常有機會坐上皇位,是她在紀甯的幫助下,把趙元成背後的支持者李國舅、李貴妃和惠王拉下馬,才讓趙元成淪落到今日的地步,她甚至覺得,造成趙元成今日這模樣的罪魁禍首是她。
“明明是篡位之人背後的陰謀詭詐,才讓五弟變成現在的樣子,跟我何幹?也罷,希望五弟将來能平安無事,做個太平的郡王便可!”趙元容雖然在心中惱恨趙元成的母親和舅舅,但趙元容并不恨自己的弟弟,因爲她發現,趙元成一切都是在被母親和舅舅利用,其實本身趙元成并沒有去貪戀權位。
趙元容、趙元成和趙元旃夫婦四人,一直在偏殿等了将近一個時辰,掖安宮方向也沒派人過來通知讓他們去接見。
因爲住在宮外的皇子皇孫也沒幾個人,趙康政大多數的子女都還沒成年,趙元容一直在等的,其實是太子趙元庚和崇王。
“皇妹,父皇遇刺,爲什麽太子不來宮中觐見?”趙元旃用質問的語氣對趙元容說道。
趙元容道:“皇姐問我,還不如等将來見到太子之後,當面相問。現如今他是否奉诏,以及是否有時間進宮,都非你我所知。再者說來,父皇遇刺,隻要無關乎生命危險,他是否進宮意義也不是很大!”
“皇妹這是什麽意思?意思是說,父皇今日是不會傳位了?”趙元旃的語氣仍舊很犀利。
趙元容搖頭道:“我可沒這意思!”
趙元旃不再說話,另一邊的驸馬劉廷和五皇子趙元成也都不說話,趙元容知道,她這個姐夫一向很怯懦,也是爲趙元旃所不喜,至于趙元成以前還算活潑善言,但現在因爲失勢也很少說話了。
幾人在焦急等候中,甚至趙元旃還站起身來,到偏殿門口試圖去問詢宮裏的太監。
趙元容見這姐姐的緊張程度,似乎比她都高,便感覺到趙元旃有事加以隐瞞。
過了子時之後,宮裏已經非常安靜,近乎聽不到任何聲音,這會龍城突然過來,對幾人道:“幾位公主,皇子,皇上有命,讓諸位先行回去歇着,皇上并無大礙,隻是……傷情需要慢慢調養!”
趙元旃沖上去道:“龍公公,你這什麽意思?我們奉诏進宮,連父皇都沒見到,就讓我們回去?”
龍城很爲難道:“平婉公主見諒,一切都是陛下的吩咐!”
“那我們可否到掖安宮外給父皇請安?”趙元容語氣平淡問道。
龍城無奈搖搖頭,道:“陛下不允許……”
“還沒請示過就說不允許,龍城,你的權力可真是越來越大了!皇妹,走,跟我去掖安宮,我就不信見不到父皇!”趙元旃咄咄逼人道。
趙元容卻沒遵從趙元旃的意思,搖頭道:“皇姐,我們還是按照父皇的要求,先出宮爲好,你也不想父皇被打攪吧?隻要父皇平安無事,一切就當過去了,五弟,告辭了……”
不用别人招呼,趙元容自行出了偏殿門口,往皇宮正門的方向而去。
趙元旃有些氣惱,因爲妹妹居然不聽她的。
趙元成則顯得很無助,難得有機會見到父親,跟父親哭訴一下,結果現在連見面的機會都被剝奪了,他會感覺到很懊惱。
最後是劉廷過來問道:“公主,我們……怎辦?”
“你個沒用的東西,現在我們是來見父皇,父皇不肯賜見,你就不能想想辦法?龍城,這樣吧,我給你一千兩銀子,你讓我們去見父皇……”趙元旃突然看着龍城道。
龍城苦笑道:“公主,不是老奴不肯幫您,實在是皇命難違,還請您遵照陛下的旨意,即刻出宮,您也别讓老奴爲難不是……”
趙元容這會都走遠了,趙元旃實在沒辦法,隻能站起身帶着劉廷出來,龍城怕趙元旃夫婦半路殺回,甚至還派了一群小太監和侍衛去護送。
名義上是護送,其實便是監視。
……
……
趙元容先一步出宮,她出宮之後,直接找自己的馬車。
等找到馬車後,她往身邊看了看,确定沒人後,她才鑽進馬車,這會紀甯還在馬車内等候。
“你不問問我發生什麽事?”趙元容感覺到紀甯似乎對皇宮裏的事情漠不關心,不由氣惱問道。
紀甯道:“便是問了又如何?陛下肯定安然無恙,公主心中必定很着急,而且公主并未見到陛下……”
“你怎麽知道?”趙元容一臉的疑窦之色。
“分析的吧,其實我也不知道,隻是根據公主出來時的反應所判斷的。”紀甯道,“如果我所預料不差,平婉公主這會應該很着急,并且顯得有事情隐瞞,甚至做出了一些過激的舉動,不知我說的是否正确?”
趙元容點頭道:“嗯,難道你也認爲是皇姐和姐夫找人刺殺父皇?”
紀甯微微搖頭道:“絕不會是平婉公主!”
“什麽?那你……爲什麽那麽說?”趙元容有些氣惱,紀甯這邊說的,好像他親眼所見一樣,不知道的她還以爲紀甯在她身上裝了眼睛,現在紀甯卻又不贊同她的觀點,讓她很氣惱。
紀甯道:“平婉公主之所以着急,是因爲她對一切事項都不知情,如今皇室之中,她對長公主的身份分外看重,但她始終得不到皇上還有朝臣的認可,她的情緒過激也是可以想象的。但以她的名利和地位,是不敢謀刺陛下的,即便她想栽贓陷害,在事後她也得不到任何好處,那她這麽做的意義,就隻是立自己于險地,我想平婉公主不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趙元容道:“的确跟你分析的一樣,但你能告訴我,到底是什麽人做的?”
“這件事的蹊跷,就在于無人所爲!”紀甯道,“公主你能聽懂我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