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紀甯突然帶着外人來,會讓她覺得很别扭,就好像紀甯要故意逼着聖壇把轉投文仁公主的事情公開一樣。
“你要見我聖門中人,就必須要單獨前去!”上官婉兒道。
紀甯笑了笑,微微點頭,讓林義等人下了玉水橋,他單獨一人對上官婉兒道:“現在可以出發了!”
上官婉兒感覺到紀甯身上有一股很強的氣勢,壓得她有些喘不上氣了,最後她看了紀甯一眼,道:“這些人怎辦?”
紀甯回頭看了林義等人,道:“他們暫且可以留在這裏,等我處理完事情後會回來,他們會在此等候!”
“好!”上官婉兒首肯。
紀甯沒有對林義等人交代任何事情,就這樣被上官婉兒帶着離開了玉水橋,她回看了紀甯一眼道:“你不怕我對你不利?”
“上官小姐爲人正派,我相信即便你聖壇中有人對我不利,你也會誓死保護我,對嗎?”紀甯笑着說道。
上官婉兒蹙眉道:“我爲何要誓死保護你?你還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不過,我的确不會讓你在我聖門中出事,免得被人以爲是我聖門中人不講原則,對你這樣一個前來談判的使節出手,兩國交戰尚且不斬來使,更何況你隻是朝中的一名進士……”
說來說去,上官婉兒還是會保護紀甯在聖壇一行。
紀甯臉上帶着适然的笑容,因爲他知道上官婉兒這會口是心非。
二人一直走過崇文門一帶低矮的平民區,看走路的方向,還是往崇文門而去,紀甯不由問道:“是出城?”
上官婉兒腳步很輕盈,她刻意在等紀甯的步伐,道:“不是,師尊她老人家暫且是在城内……我自己也不确定,到了之後,會得到她的指示,如果她不在,我們再出城也不遲!京城内外都有我聖壇的據點……”
紀甯“哦”一聲,他在想,聖壇到底是怎樣的江湖組織。
關于聖壇内部的人員架構,他近乎是一無所知,他隻知道上官婉兒有個師傅,似乎是這一代聖壇的掌舵人,還有幾名長老,再就是一些同門師兄弟,至于這些人平時是做什麽,以什麽來爲生,爲何要支持權謀上的政治變亂,支持的人登基後對他們有什麽好處,紀甯可說是一無所知。
七娘雖然也投誠公主,但她的目的明确,就是爲了族人的利益。
當七娘發現太子無法帶給她族人相應的利益之後,她毅然決然離開了太子的陣營。
至于聖壇這邊之前也一直在支持太子,出于什麽目的成疑,現在突然又轉到文仁公主帳下,爲的是什麽,紀甯到現在還是不清楚。
不知道一個勢力的政治目的,紀甯就很難猜度這些人的行爲邏輯,他也無法掌控這些人做事的動機和追求的結果。
正在他思忖之時,上官婉兒停留在一處民院之外,道:“就是這裏了!”
“嗯。”紀甯好好打量了那民院,絲毫看不出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半晌之後,他才回頭看着上官婉兒道,“爲什麽我感覺到周圍有一股肅殺之氣?”
“是你多疑了吧!”上官婉兒皺皺眉,道。
上官婉兒自負武功比紀甯高太多,紀甯雖然會一點武功,但那隻是拳腳功夫,不涉及到内功,上官婉兒可不覺得紀甯能感受到她所感受不到的環境氛圍。
她上去敲了門,手隻是剛接觸到門闆,突然門“吱嘎”一聲打開,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她馬上抽出佩劍對着門口,但見門内什麽人都沒有。
隻是因爲門是虛掩的,也就是說,在上官婉兒敲門時,門壓根就沒關緊,門是在她敲門的力道之下打開的。
紀甯走過去,查看了一下,道:“我就說氛圍不太對,雖然我說不清楚,但隻能說這是我的第六感吧,我的第六感一向很準!”
關于什麽第六感的,上官婉兒壓根就沒聽說過,但大概也能理解是跟五感之外的意識感覺有關,她沒再多說,提起謹慎,她走在前,紀甯在後,二人進到院子中,周圍并無什麽環境變化,上官婉兒探查了一下,道:“好像沒人!”
“這應該是在下說的話才對!”紀甯道,“好像是上官小姐帶我來的這裏!”
上官婉兒瞪了紀甯一眼,似在怪責紀甯突然稱呼她的姓氏,她很清楚,以紀甯的聰明才智,斷然不至于錯口稱呼出她的姓氏,紀甯既然如此稱呼,就必然是故意的。
“紀公子也先考慮一下自己的安危吧!”上官婉兒生氣地一撇嘴,她的注意力重新放在這民院中。
二人走到屋子之前,從外面探查,裏面是根本沒人的,而且周圍也沒什麽太大的危險,但紀甯心中總是隐約感覺到不安,他自己也說不出來是爲什麽,他隻能形容爲,這是他在五感感覺到某種特殊的氛圍後,第六感給他的本能反應。
上官婉兒先行一步進到屋子裏,周圍月光很暗淡,畢竟是月初,新月尚未照起,到夜晚之後,基本看不到月光。
裏面是三進屋子,除了正堂之外,左右還有兩個廂房,進去查看過,沒有任何人任何線索。上官婉兒皺眉道:“難道師尊并未前來?”
紀甯搖頭道:“很顯然,這裏發生過一場打鬥。”
“你怎麽看出來的?”上官婉兒瞪着紀甯問道。
“應該是高手之間的相鬥,處處都顯得很謹慎,沒有破壞到這裏的一磚一草……”紀甯補充道。
上官婉兒更加好奇,既然沒破壞一磚一草,紀甯怎麽會發現的如此清楚?
她道:“紀公子是否有些班門弄斧了呢?”
紀甯笑道:“上官小姐是想說,閣下是魯班,在下在你門前弄斧?随便你怎麽說吧,不過好像這裏是你師尊所停留的地方,你師尊的武功必然也不低,至于另外一人是誰,在下暫時還不清楚,料想令師尊一定是有什麽事,否則不會在跟你相約的情況下,離開這裏去别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