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甯雖然沒仔細去清點這些兌票的數量,但以他的判斷,應該不下二十萬兩。
秦圓圓一次就拿出十萬兩,而七娘這邊一出手也是十幾二十萬兩,出手都相當闊綽,也是跟她們身爲商賈有關。
在獲得壟斷的經營之下,她們的生意做的又那麽大,抽調一些銀子上來拉攏權貴,原本就是她們生意場上必不可少的内容,現在要投奔文仁公主,當然要拿出自己的誠意,而她們覺得自己最大的價值,就是能爲文仁公主提供金錢上的支持。
紀甯道:“七當家的這是什麽意思?”
七娘笑道:“奴家現在畢竟不方便去見公主,很多事情隻有請紀公子來代勞,這是二十三萬兩銀子的兌票,公主有些這些銀子,可以多發展一些人脈,是爲善舉!”
紀甯搖搖頭道:“恕在下不能幫你轉交,如今你不能投身到公主名下,卻以金錢相贈,若被太子知曉,不但你七當家有麻煩,連公主也會被太子所忌,那時可能是弄巧成拙了!”
“紀公子是否太過小心謹慎了?”七娘有些不滿道,“如今公主麾下正是缺少幫手之時,這會紀公子不應該到處去爲公主招攬人手嗎?”
紀甯冷笑了一下,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好像是在跟七娘說,你現在還沒到公主名下,就開始質疑我的做法,你自己沒想過将來會受制于我的問題?
文仁公主在做事情上,很多都不方便自己出面,到時紀甯也必然是趙元容一方出面最多的人。
現在紀甯也在改變這種結果,他想退居幕後,隻是現在他還沒找到合适的人來作爲代言人,七娘和秦圓圓顯然都是不合适的,因爲這兩個女人本身都有自己的野心和陰謀。
紀甯道:“公主現在一切以穩定大局爲主,七當家的還是把銀子收好,短時間内,公主不會考慮去跟太子在明面上的相争,至于崇王和聖壇的态度,會在這幾天内有結果。這些銀子,你可以拿回去,公主還不缺這點銀子!”
七娘也看出來,紀甯對她始終有所戒備。
她再拿出一沓銀子的兌票,遞過來,道:“紀公子何必動怒呢?這裏還有兩萬兩銀子,是留給您的……”
“七當家覺得在下是缺銀子的人嗎?”紀甯冷聲道,“七當家有這銀子,還是多将自己的生意發展一下,免得到公主麾下之後,顯示不出你自己的作用。七當家的目的是爲了族人,但若說你做事不能達到公主的心意,公主憑何帶給你利益?”
紀甯之前所表現出的态度,就是凡來投奔文仁公主的,照單全收,你們所開的條件也答應。
但現在紀甯必須要讓七娘,甚至聖壇那邊明白,公主不是這些人的傀儡或者搖錢樹,他們投奔過來,就必須按照規矩做事,想得到回報就需要做出應有的貢獻,隻有這樣,等公主成大事登基之後,才會幫他們獲得想要的政治便利。
而并非你們投奔過來,無論将來你們是否做出對公主登基有益的事情,事後都會滿足你們的條件。
七娘打量着紀甯,她心中也在判斷很多事情,最後她微微一笑道:“公主有紀公子相幫,也算是公主最得意的手筆,紀公子比之千軍萬馬更重要。妾身就先回去等待好消息了……”
……
……
見過七娘,紀甯怕被七娘派人跟蹤,好好地給七娘手底下的人上了一堂反追蹤課。
紀甯要甩開追蹤的人有很多手段,這跟他的反偵查意識很強有關,換了别人,在被幾十人輪班跟蹤的情況下,必會出問題,隻有他,在被人跟蹤的時候才能準确避開那些跟蹤的人,也隻有上官婉兒這樣絕頂輕功、耐心和聰明才智的女人,才能跟蹤紀甯而不被發覺。
但上官婉兒的成功率也隻有不到五成,很多時候她還是會被紀甯察覺。
紀甯在見過七娘之後,沒法馬上把這些消息告知趙元容。
下一步,他準備寫信給趙元容,讓納蘭吹雪送過去。
至于紀甯自己,則準備在晚上跟上官婉兒在相約的地點見面。
上官婉兒在回去跟師門商議之後,已經給了紀甯準确的答複,說是晚上可以見面,帶紀甯去見她的師尊,也是聖壇這一代的掌門人。至于這是個什麽人,有多危險,紀甯心中還沒準确的概念,但他知道,這很可能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紀甯很早就回去吃過晚飯,出來後則讓林義帶人跟随他。
紀甯這次去見上官婉兒,要擺出一定的架子,而不能跟之前一樣都是在被跟蹤的情況下,被動去跟上官婉兒接洽。
等紀甯到了相約的玉水橋時,上官婉兒尚未抵達,林義走過來問道:“老爺,咱是否派人把這周圍都包圍起來,來人直接給他拿下?”
“不用拿出匪氣,江湖組織,也可以做一些正道的生意,你是幫派的首領,不是土匪頭子,當幫派首領也可以做的有氣質,跟讀書人一樣!”紀甯指導道。
林義顯得不能理解,在他看來,出來跑江湖的,就是社會最底層的人,就算能賺到錢,跟社會的士族階層也沒有可比性,現在紀甯居然讓他們做草莽中的貴族,這就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他心想:“跑江湖的,跟那些讀書的老爺們能一樣?”
他正想着,但見遠處走過來一名白衣女子,林義當即便掏出自己的家夥事,準備上去将來人拿下。
紀甯見是上官婉兒來,一擡手,示意讓林義等人别輕舉妄動,他這才走過去,上官婉兒遠遠便停下來,一直等紀甯到她身邊,她才道:“帶這麽多人來,是要談判,還是耀武揚威?”
“閣下多慮了!”紀甯道,“在下所帶來的,不過隻是一些仆從,能跟在身後聽個使喚,他們就算聯起手來,也未必是閣下的對手,閣下難道害怕他們做出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