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這樣,李璟才會放棄送女兒進宮的想法,甚至無法将李秀兒嫁出去跟京城的達官顯貴聯姻。
紀甯知道,以李璟的出身,很需要在朝中找到庇護之人,所以他才會千方百計去設法巴結太子,設法把女兒送進宮,設法去跟朝中的顯貴聯系,李璟的爲人也是陰險狡詐,他走了很多渠道,其中也不乏一些歪門邪道。
随着宮中遴選秀女的事情即将進行,紀甯知道,這會的李璟必須要做出取舍了,看他是否敢把生病的女兒送進宮。
在這件事上,趙元容也會相對幫紀甯一些。
趙元容也知道這位李家小姐很可能是自己名義丈夫的紅顔知己,雖然她心中很介意紀甯跟李秀兒之間的關系,但她又想讓紀甯娶一個知書達理的好女人,這對她将來跟紀甯繼續保持關系也是很重要的。
所以在趙元容看來,李秀兒的出身和品德,讓她具有成爲紀甯正妻的資格,所以趙元容也一直在幫紀甯奔走。
因此,紀甯也不用太擔心,他現在已經料定李璟不敢把女兒送進宮。
現在他可以專心做另一件事,就是趕緊想辦法跟崇王聯系上,讓趙元容跟崇王之間結成一線。
這也是七娘答應投奔的前提條件,畢竟馬上崇王就要回金陵城,如今崇王也在想辦法留在京城,畢竟回到金陵封地之後,将意味着他崇王會暫時遠離朝廷的核心,這也是崇王所不想見到的。
太子趙元庚肯定不想讓崇王留下來成爲他的心腹大患,即便趙元容跟崇王之間還是盟友,這會趙元庚也絕對不會在這件事上去幫崇王。
而紀甯,就是想通過幫崇王留在京城這件事上,獲得崇王的信任,繼而把崇王拉到趙元容的陣營中。
……
……
紀甯無法直接跟崇王取得聯絡,他所選擇的方法,就是先跟崇王世子趙元啓取得聯系,從而先取得崇王離京的具體消息。
之前趙元啓說過會即将動身回金陵,但或許是崇王找到了某種方法,讓他暫時可以留在京城後,但藩王相繼離開之後,就剩下崇王和惠王還留在京城。
惠王那邊是要等候最後朝廷的判罰和裁斷,而崇王這邊留在京城,則耐人尋味。
紀甯邀請趙元啓的地方,是在一處茶樓内,周圍很僻靜,不是什麽鬧市,趙元啓帶着随從而來,并未帶他的妹妹,或許是趙元啓也覺得趙元軒在外面愛惹事,還不如不跟趙元軒說這件事。
“……永甯氣色不錯,想來在文廟中的日子過的很舒心吧?那可是個韬光養晦的好地方。”趙元啓見到紀甯就就很高興,畢竟他一向很器重紀甯,當初紀甯還隻是個蔭襲秀才,他就覺得紀甯是可造之才,“永甯你幾時回金陵?到時可以做個伴,路上有所照應!”
紀甯請趙元啓坐下來,又給趙元啓到了茶水,道:“具體回程的日子尚未定下,不過料想就在這些日子了。才剛進文廟,很多事還需要先安定下來,再加上父母親人多已不在,即便回金陵城,也隻是走走看看,其實也沒那麽緊迫!”
“說的是啊!”趙元啓感慨道,“俗話說父母在不遠行,永甯你尊堂都已仙去,其實無形中也少了很多羁絆,在京城先安定下來最爲重要。對了,我和懷珠這丫頭,準備在五月初動身回金陵城,你也可以先安排一下自己的計劃,如果合适,我們可以一起走……”
紀甯點頭道:“爲何如此遲才出發?”
趙元啓可不知道紀甯是在試探他,很坦誠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家父在之前惠王和李國舅的叛亂中,立下一些功勞,朝廷那邊還有意要封賞。這件事我壓根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現在即便家父要留下,我們兄妹也沒必要繼續留在京城,離家久了終歸有些想念,畢竟……嘿嘿,你也知道的,我已經成家立室了,如今孤身一人在京城,家裏人總會挂念的嘛!”
紀甯微笑點頭。
趙元啓作爲崇王世子,其實很早就已經大婚,隻是一直沒孩子,趙元啓的性格屬于灑脫喜歡交朋友的,趙元啓在金陵城也是廣交好友,即便來到京城,他也沒忘了多交幾個朋友。
雖然趙元啓好交友,但始終也會挂念遠在金陵的妻子,而且趙元啓也有妾侍,現在一個人在京城難免孤單寂寞了。
“永甯以後就準備在文廟中,安心當個閑散之人?”趙元啓很好奇道,“你這日子,未免也太單調了,如果你以後有時間,可以多回金陵城,或者回頭在文廟外調時,也争取能調到金陵附近,即便你不能爲崇王府謀事,也可以當朋友,一切多喝喝酒嘛!”
紀甯道:“世子的邀約,在下記住了,以後有機會,必定要把酒言歡!”
“唉!說起來,跟你認識也有兩年時間了,這兩年中,你也多有改變,現在更是成爲大永朝的狀元,進入文廟做事,可惜我們崇王府在文廟中并沒什麽認識的人,不然可以幫你說說!”趙元啓顯得有幾分遺憾道,“但如果你有心出來爲官,我倒是可以讓家父幫你去說說,以你的能力,在朝中當官,其實比在文廟中要好很多。你也多考慮一下!”
紀甯笑道:“不瞞世子,在下考中狀元之後,很多人都對在下說過相似的話,但在下一心要繼承先父的遺志,争取在文廟中有所建樹,而非在朝堂上與人勾心鬥角。不過涉及到自身安穩的權謀之事,在下也會去多關心和留意……”
紀甯覺得跟趙元啓之間始終有所隔閡,主要在于立場不同之上。
這不涉及到他對趙元啓的态度,而是趙元啓的父親崇王,這才是當朝最危險的枭雄。
紀甯要防備崇王将來謀反,但現在趙元容爲了獲得更多勢力的支持,還不得不跟崇王暫時合作。
他不想隐瞞老友,便把自己的立場也說明。
不是自己不關心朝局,若事關己身,他也會爲權謀而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