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上官婉兒談合作之事,沒有去跟趙元容談,直接跟紀甯談,這次七娘也是直接找紀甯。
似乎所有人都把紀甯當成了趙元容的代言人。
七娘在聽了紀甯的話之後,陷入沉默,她在思慮紀甯話中的要訣。
現在她能選擇的勢力不多,若離開太子勢力,就必須在崇王、文仁公主和五皇子之間選一個,至于别人也不具備問鼎皇位的資格。
五皇子屬于失勢的一派,在不明白趙康政對五皇子态度之前,直接選擇加入到五皇子一派,跟自取滅亡差不多。
至于崇王一邊,似乎是有野心有勢力,而且崇王比太子都更爲老成,匡扶崇王登基,要比把趙元容推上皇位要更爲容易,但問題也是伴随而至的,最大的問題來自于崇王原本就有自己的勢力,不可能接納她七娘這樣一個曾經是太子勢力的人。
而且,即便将來崇王登基,就算她七娘立下了大功,崇王也未必會領情,反而那時崇王有可能占有她,甚至把她賜給什麽人作爲功臣的賞賜。
就因爲她是女人,而這時代的當權者根本不尊重女人。
最後擺在七娘面前的,就隻有太子和文仁公主這兩條路可選。
七娘道:“公子爲公主謀事,的确令公主成事的機會大增,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公主尚且無法威脅到太子的帝位,如果公主果真能得到崇王的支持,那成事的機會的确會大增,但公子又如何保證,崇王一定會站在公主的立場上,而不是崇王要先跟太子聯合,将太子扶上皇位之後,再讓太子遜位?”
紀甯哈哈大笑,笑時聲音太大,連隔壁桌的人都在往他這邊看。
七娘微微蹙眉,她不明白紀甯爲何做出如何過激的反應。
“公子作何發笑?”七娘最後問道。
“七當家的可有想過一個問題。”紀甯道,“若太子登基,崇王還有什麽機會令太子遜位,而他可以名正言順清君側而登上皇位?”
“嗯?”七娘的眉頭緊鎖,開始思索紀甯這問題。
紀甯不用七娘自己考慮,繼續道:“太子登基,即便是靠謀刺陛下,不正常的手段登上皇位,但他仍舊是國之儲君,屬于正統繼位人,崇王要想登基,必須要考慮到他能否在太子登基之後,将太子拉下馬的問題。總的來說……很難,除非崇王到時背着叛國的罵名,去當謀反之臣,或者行刺太子,令太子先死于非命……七當家的認爲崇王那時有幾成的勝算?”
七娘點頭道:“基本沒有!”
“那就是了!”紀甯道,“現在崇王跟公主之間,其實隻是差一道溝通的橋梁,公主爲人光明磊落,從不願與奸邪之人合作,但她現在也知道要屈從于形勢,在下會去跟她遊說,由在下親自出面,去跟崇王談合作事宜,到時公主跟崇王之間的合作,将會水到渠成,那時公主勝算又會有多大?”
七娘道:“即便公主能順利擊敗太子登基,那她自己能鬥得過崇王的又會有多大機會?”
紀甯笑道:“七當家的所追求的,不過是公主登基,爲你的族人争取到利益,就算崇王之後謀反成功,他自己登上皇位,那時他本身登基就名不正言不順,何來膽氣敢惹地方事端,讓你的族人反叛?必然是會遵照公主遺留下來的政策,與你的族人安定和繁榮……到公主登基之後,七當家的任務就已經暫時完成了,那時再有什麽事,也是公主跟崇王之間的,與你無關!”
七娘思慮半晌之後,最後還是點頭。
主要是紀甯分析的太有道理了,似乎每件事都被紀甯思慮的面面俱到,她由衷感慨道:“公主能得公子你的幫助,成事的機會大增,若将來公主登基爲帝,公子你恐怕在所有人中功勳可排第一!”
紀甯道:“功勳的問題,要等事成之後才能推算,在下從來不會去計較這些,在下也早就說過,從來無心于朝政,隻是想過閑雲野鶴的生活……”
七娘眯眼打量着紀甯,道:“紀公子的志向,奴家也早就知曉,但現在紀公子作何要爲公主謀事呢?這不是跟你的意願相違背嗎?”
“哈哈,在下的志向,除了可以閑雲野鶴之外,同樣也想左擁右抱,身邊有美人美酒,可以田園山水好不自在。”紀甯笑道,“任何美女,諸如七當家這樣有勇有謀的女人,隻要我欣賞,她便可以成爲我懷中之人,任何珍寶,隻要我看上之後,便可以成爲我囊中之物,如此才算是惬意自在。想保證這種生活,隻是在文廟**職,似乎是不足夠了!”
七娘聽到紀甯拿她來打比方,還是皺了皺眉頭。
但她再仔細一想,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紀甯有如此的想法似乎也并沒問題,甚至紀甯覺得欣賞她,她應該感覺到榮幸。
異族的女人,想法跟中原女人到底是有所不同,再加上她自問以自己的年歲,根本配不上如今風華正茂的紀甯,所以當紀甯說出這種話時,她并未感覺到羞惱。
七娘微微颔首,抿嘴笑道:“妾身年老色衰,早已是人面黃花,豈還有資格侍奉公子于左右?倒是公子若将來真能輔佐公主成就大業,那時公子所能左擁右抱之人,恐怕不止一些庸脂俗粉,甚至連公主……未來的女皇陛下,也會甘願委身……”
紀甯笑了笑,沒說什麽,他就沒說,其實現在趙元容已經委身給他了,這才是他心甘情願幫趙元容做事的原因。
如果趙元容隻是口頭上做了答應,紀甯未必會這麽用心做事。
七娘又道:“妾身雖不能長侍君旁,若公子将來好美色,妾身可爲您在族中遴選美女,送到公子帳前,爲公子解乏。但現在,公子還請早些跟公主言明,奴家投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