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未必一定是因爲嫉妒,但也肯定有這方面的原因,任何一個女人,見到自己的男人深更半夜到自己的家裏來,還帶了一個陌生的女人,而自己的男人還要幫這個陌生的女人,都會有想法的。
紀甯道:“還有些事,要跟公主談談,并非隻有幫納蘭家報仇之事!”
盡管趙元容心中有些介意,但畢竟見到了紀甯,她這些天也有話想對紀甯說,她沉默之後才道:“裏面密室叙話!”
趙元容的府邸是有密室的,平時她也不會進去,裏面最大的好處,是不用擔心隔牆有耳,從地面下去隻有一條通道,旁人想偷聽也是不可能的。
她肯帶着紀甯進密室,說明她跟紀甯是完全信任。
紀甯也感覺到這種信任。
三人一起到密室門口,紀甯對納蘭吹雪道:“納蘭小姐,麻煩你先在外面等候,在下要進去跟公主有所交談!”
納蘭吹雪顯得有些不情願,她是很想知道紀甯跟趙元容商談内容的,畢竟涉及到幫納蘭家報仇的事情。
但她最後還是點頭,因爲她知道自己在旁邊也幫不上太多忙,還不如把溝通的權力交給紀甯,現在紀甯也就成爲她納蘭家報仇的代言人。
密室中,趙元容活動牆上的機關,把門關上,她望着紀甯道:“不是說好了,你我之間的關系不能洩露,爲什麽要帶人到我府上來?”
紀甯道:“知道你這幾天不便出來,有些事總是需要跟你商談,便親自來看看。順帶也是說及張洪的事情……我跟張洪有宿怨!”
“嗯。”趙元容神色有些冷峻,道,“紀甯,你不怕我是因爲恨你當日說的話,才不去相見?”
“之前我或許真這麽想過,但後來才知道,原來公主身邊有人監視,所以公主不敢随便踏出公主府,免得被人跟蹤,而将你我的事情暴露。”紀甯道,“我到府上來,也就是爲了方便說事,公主如果表态能幫納蘭家申冤報仇,我相信納蘭姑娘也會誠心投靠,以後可以讓她來做傳遞消息的工作!”
趙元容微微蹙眉道:“紀甯,聽你的意思,是要把她引介給我?”
“我知道公主不喜歡跟她有來往,但公主也請記得,現在要做大事,無論是否喜歡,都應該趨利避害,隻要不是敵人,那就一定是朋友!”紀甯道,“以納蘭姑娘的武功和她的複仇之心,她要做什麽事,還是有最基本的忠誠,這是外人所不能達到的。公主如果實在介意的話,那就當我沒說吧!”
現在紀甯想把納蘭吹雪暫時歸趙元容調用,也是考慮到二人之間缺少了傳聲筒。
趙元容在這次的謀逆案中,已經體現出她的本事來,趙元庚和崇王都會對她有所防備,她再也不能跟以前一樣出入自由而無人跟蹤,現在她的行藏也會被很多人所留意,紀甯把納蘭吹雪調過來,有納蘭吹雪平時行走江湖的經驗,還有她飛檐走壁高來高去的能力,别人想跟蹤和調查趙元容與外界的聯系,也基本是很難做到的。
趙元容思慮再三,很顯然她對納蘭吹雪是有成見的,但最後她還是選擇了包容。
“好,我聽你的!”趙元容表态道。
紀甯很欣賞于眼前趙元容的大度和坦誠,以前他還擔心趙元容因爲性格太執拗,而不利于成就大事,現在他覺得趙元容的性格,已經在趨向于完美,即便将來要幫趙元容成就大事,趙元容應該也不會含糊。
……
……
紀甯沒有去跟趙元容談關于幫納蘭家報仇的事情。
在紀甯看來,要除去張洪,也不能操之過急,現在最重要的是給朝廷施壓,讓朝廷來處置惠王和李國舅。
趙元容很生氣道:“父皇簡直到了不能明辨是非的地步,明明知道下面謀反之人便是李國舅和惠王,他居然爲了美色,也爲了他的君王體統,将李國舅和惠王這兩個賊首放任在律法之外,想想都會讓我覺得寒心。”
“其實公主沒必要寒心,我倒似乎能理解陛下這麽做的心态!”紀甯突然道。
“你說什麽?”趙元容用不理解的目光望着紀甯。
紀甯道:“将心比心,在下還是能理解陛下的心态,其實道理很簡單,主要是當日在賜宴上,太子所表現出的鋒芒太過耀眼,而十二衛将軍居然在沒得到陛下調令的情況下,而爲太子所調動,陛下心中豈能沒有防備之心?”
趙元容想了想,也有些緊張道:“我也一直奇怪,太子是如何調動十二衛的兵馬?難道他……”
紀甯很淡然道:“其實公主和陛下,在這件事上都陷入誤區,以爲是太子調動的十二衛兵馬,這也是陛下對太子防備,并且暫且放過李國舅和惠王來牽制太子的原因。但其實,十二衛兵馬的調動,是因爲城中提前發生了騷亂,有人沖擊了官府衙門,連城防衙門也受到沖擊,十二衛兵馬是在未得調令的情況下,主動出兵勤王……”
“城中哪裏來的騷亂?”趙元容不解道。
等她見到紀甯的神色,她好似是明白了什麽,驚訝道:“你做的?”
“是!”紀甯也沒必要在趙元容面前隐瞞,畢竟他做這些事,都是爲了幫趙元容,“在下征調了一些人手,去沖擊官府衙門,在城防衙門不明就裏的情況下,十二衛将軍府的兵馬自然也會調動,我等于是幫叛軍提前發動叛亂,打亂了他們的計劃,以至于之後的叛亂都是在被朝廷占得先機的情況下進行。”
趙元容有些驚愕道:“紀甯啊紀甯,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如果讓你去輔佐惠王或者李國舅,估摸他們的叛亂,現在也都成事了吧?”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真正是否成事,冥冥中自有天定,公主也無須這麽說!”紀甯道。
趙元容笑了笑道:“不過也好,你沒有投奔奸佞之人,其實……你自己也不打算選擇陣營是嗎?也許還是我自己的死皮賴臉,才會打動你,這是吾之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