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軒叉着腰,生氣道:“你個死丫頭,你以爲我試探你呢?我是說真的,紀甯這花心大色狼,以後在外面肯定有不少女人,如果他進門之後,連你這樣作爲陪嫁丫頭的都不幫着我,以後我靠誰去?”
話說的是這麽個道理,但在小苁聽來實在太過于匪夷所思,自家郡主居然要跟她商量分丈夫的事情,還要讓她也跟了紀甯,這是她怎麽都不敢相信的。
誠然,在她心目中,紀甯那是極好的夫君人選,當她做夢都不敢想這事情,畢竟她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不該有這種非分之想,哪怕是給紀甯當個妾,她也是沒那福氣的。
但現在趙元軒的意思,似乎隻要趙元軒嫁過門,她小苁就會以通房丫頭的身份成爲紀甯的侍婢,那時就會成爲趙元軒最信賴的人。
小苁道:“郡主,您可别吓唬奴婢,奴婢經不起您這吓唬。奴婢記起來還有一些換洗的事情沒完成,這就去了……”
這會把小苁給吓着了,她趕緊飛也似地逃了,出門口的時候,迎面過來一人,她也來不及擡頭去看,就這麽錯過去之後,那人還在回頭看着小苁,嘀咕道:“這丫頭,怎麽了?”
說完,那人進到房間中來,便見趙元軒一個人幹坐在那生悶氣。
“妹妹,小苁做什麽去了?爲何出去如此匆忙?我進門她都沒看到?”進來的正是趙元軒的兄長趙元啓。
趙元軒原本就在氣頭上,聽到兄長的話,她瞪着趙元啓道:“大哥看樣子很輕松啊,這是準備怎麽着?父王說要回去了?”
“沒有的事情,暫時叛亂的事情還沒解決,但這件事跟我們崇王府又沒多大關系,你我把心放回肚子裏便可。”趙元啓道,“我這是準備去找永甯商量一些事情,準備叫上你一起,你去不去?”
“誰要見那壞人?哼……”趙元軒先是罵了紀甯一句,随即道,“你等我進去收拾一下……”
趙元軒往裏屋方向而去,趙元啓輕歎道:“這丫頭,年歲大了,心也收不住了,将來還不定要成爲什麽樣子,如果将來不能收住心,或許還真野了!怎麽說也是一等郡主,是可以出去開府的!”
……
……
趙元軒和趙元啓兩兄妹要出來找紀甯,此時紀甯還在文廟中跟那些學士商談進文廟的事情。
“紀甯啊,你考中狀元,不留在翰林院中,而到文廟來,你可要知道,我們文廟可是辛苦的地方,而且是不能半途而廢的……”文廟的那些老學士,可能是經曆了一輩子的摸爬滾打,最終還是沒能從學士的文名中更進一步,他們習慣性用一些話去吓唬像紀甯這樣的後輩。
紀甯行禮道:“在下并不怕辛苦!”
“你不怕辛苦?年紀輕輕的,不想在朝中多有作爲,居然想着直接進文廟,也真是不可理喻,我們跟你這年歲時,但凡有機會進入翰林院,誰稀罕到文廟來受苦?可别說我們沒提醒過你!”幾個學士還是不厭其煩在跟紀甯說辛苦的事情。
說到底,他們是想跟紀甯多讨要一些好處。
這些學士平時在文廟中,也沒有朝廷的财政撥款給他們貪墨,也沒有下面的官吏給他們孝敬,整個就是個清水衙門,每個月領的俸祿都是一定的,一輩子近乎都沒發生變化,現在難得有新人進來,他們自然要趁機收一點提攜費。
紀甯看這些老學士,也覺得有些可憐,在這裏扒拉扒拉吓唬了他半天,說白了就是手頭緊,想跟他要點銀子。
按照紀甯以往的性格,絕對是一文錢都不會給這些老家夥,但紀甯想了想,以後想在文廟中過點好日子,就當是熟絡一下,給這些家夥送點茶水錢也是可以的。
他拿出二十兩銀子,道:“在下還未進入文廟,将來有不懂的地方,還希望諸位能多多指點。至于這點銀子,就當是請諸位喝茶喝酒的……”
能進文廟的,很少有像紀甯這麽大方的,上來就給二十兩銀子,對于每個月俸祿才不過幾兩銀子的學士來說,幾個人分了這二十兩銀子,也算是一筆不菲的收入了。
“好說好說!”一名學士伸手把銀子接過,笑道,“紀甯一看就是聰明好學之人,以後有什麽事情,你盡管跟我們請教,我們當然也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對對!”之前幾個老學究還在那巴巴講道理,現在給了銀子,一個個連屁都不放了。
之後紀甯要入文廟的事情很順利,幾名學士給紀甯報了名,隻等文廟的入學考試結束之後,紀甯就可以跟那些錄取的考生一起來。
畢竟紀甯是不需要參加入學考試的人。
……
……
從文廟出來,紀甯感覺到世态炎涼。
越是在一個功利的社會中,人對錢财看得就越重,他自己感覺到必須要多賺銀子,否則将來在文廟中也難以立足,而他也難以把自己的一些教育和科技理念帶過來。
因爲還約了趙元啓,紀甯沒着急回府。
他選擇跟趙元啓見面的地點,也是在臨近文廟的地方,他也不想讓人知道他跟崇王府還走的近,但他對趙元啓,還是有種好感,他把趙元啓當成是自己的朋友。
但他也知道,自己遲早要跟這個朋友分道揚镳,畢竟他所支持的是趙元容,而趙元啓也不可能爲了朋友而大義滅親。
崇王謀反,在紀甯看來也是遲早的事情。
他等候了不多時,趙元啓的車馬到來,從車馬上下來的,除了趙元啓之外,還有一名身着男裝的人,紀甯一看便知道是趙元軒。
“她來做什麽?”紀甯有些不太想面對趙元軒,不是因爲他對趙元軒不夠欣賞,隻因爲他知道自己跟趙元軒不是一路人。
他不可能去迎娶趙元軒,即便他願意,趙元容那邊也不會同意。
他現在選擇了趙元容,其實跟放棄了趙元軒沒多少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