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盈臉上露出恨意,她最後歎氣道:“總之父皇相信我便可,如果此行不能順利歸來,那我惠王府有可能真的要徹底不存!”
說完,趙元盈也不再去征求惠王的同意,直接轉身往帳篷門口行去,到外面,她馬上被人攔下來。
“我要見龍公公,請她帶我去見陛下,本郡主乃是惠王的女兒,現在有關于叛亂的重要的事情對陛下說,你們敢怠慢嗎?”趙元盈氣勢很強,說道。
這話,還真把那些侍衛給吓着了。
如果趙元盈隻是提及去見皇帝,是沒人敢爲她引路或者傳報的,但現在她卻說有關于叛亂的事情跟皇帝說,這些侍衛難免會想:“這位闵善郡主不會是準備‘大義滅親’,把她的父親惠王舉報,而留她自己的性命吧?”
“郡主,您别讓我們爲難!”侍衛還是很擔心。
宮廷侍衛已經在天壇周圍沒了絕對的話語權,左武衛的兵馬現在控制了營地,他們也不敢随便做什麽。
趙元盈怒道:“我現在隻是讓你們去傳報消息給龍公公,又不是要直接求見陛下,這都不行嗎?”
侍衛面面相觑,最後他們感覺此事事關重大,如果等到趙元盈被問罪時,提及到今日的舉報之事,那他們自己是要遭殃的。
索性現在趙元盈要見的隻是龍城,随便派個人去跟龍城打個招呼,其實也不是很難,就看龍城怎麽應付了。
一名侍衛隊長道:“郡主先稍等,我等這就派人去跟龍公公知會一聲,他是否肯來見您,或者準允您去見陛下,小人們可就幹涉不得了……”
……
……
營地中兵荒馬亂,對紀甯來說,卻無太大的影響。
現在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列,現在看起來,事情已經到了朝廷這邊可以控制的地步,那惠王和李國舅的謀反,應該是以失敗而告終。
但太子之前在禦駕之前的反應,卻讓紀甯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太子似乎有殺皇帝篡位之心,或許太子自己也隐忍了很久,覺得忍不下去,想直接殺了趙康政一了百了,但他不敢公然呈現他是謀反的主謀,所以要把這件事推到惠王和李國舅身上。
紀甯心想:“如果今晚皇帝真的死了,誰都以爲會是李國舅和惠王所爲,誰會想到車師國的公主會跟皇帝有奸情,而且這車師國的公主還是假冒的,她會刺殺皇帝?”
當紀甯看出車師國公主其實是太子派系的人,就知道這件事沒那麽簡單了。
太子在這次謀逆的事件中,似乎布局比他和趙元容還要周全,可惜他之前一直覺得太子沒做太大的事情,就以爲太子很懦弱。
“以前是我錯誤預估了太子的實力啊!”紀甯心中有些懊惱,現在他反倒有些後悔讓趙元容去站在太子這邊了。
當日營地内兵荒馬亂,營地裏那些事不關己的進士也睡不着,都在焦急等候消息,便在此時,外面傳來聲音:“參見公主!”
紀甯掀開帳簾一看,便見到趙元容一身錦衣華服在外面。
“這位是……”唐解和韓玉等人還根本認不出這就是之前的文公子。
趙元容道:“我來有些事,不關你們事情的,進内去休息就是!”
唐解和韓玉聽到文仁公主的聲音跟之前的文公子很相似,心中便猜想到事情到底是如何,但他們也不敢揭破,隻能是讓另外兩位進士一起進内,單獨留下紀甯跟趙元容叙話。
趙元容一擺手,道:“到隔壁的空地說話就是!”
“我現在能離開這裏?”紀甯好奇問道。
“現在是太子控制了局勢,别說你離開營帳,就算讓你離開營地,也沒人敢阻攔你,你放心,左武衛大将軍也站在我們這邊,除此之外,宮廷侍衛那邊也已經基本控制在手!”趙元盈顯得很有把握,是因爲她覺得權力已經落回到太子和她手中,局勢在控。
但紀甯卻覺得,現在太子的野心太大,很可能會趁機沖殺皇帝,那現在所做的努力,反倒好像在幫太子。
紀甯暫且沒多說,一直跟趙元容到了一片小空地後,趙元容上來便道:“闵善郡主去見父皇了!”
“她單獨一人去的吧?”紀甯皺眉道。
“嗯……你怎麽知道?”趙元容顯得有些不理解,“紀甯,你不會是在想,趙元盈是要把惠王出賣,保她自己一條性命?”
紀甯苦笑道:“真有這麽簡單倒也好了,我看……闵善郡主是要去保惠王府上下……”
“她有什麽本事能保住惠王府?就憑她的聰明睿智?我看她平時也沒什麽主見,畢竟她是女兒身!”趙元容對趙元盈還有些輕視。
紀甯沒有回答,卻似有所思道:“那顧玉明,簡直是被利用完,還要被扣上一定大大的綠帽子了……”
“你說什麽?”還沒等紀甯解釋,其實趙元容已經聽明白了紀甯所說的意思,“紀甯,你這是對皇上的不敬,你……你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些什麽東西?闵善郡主可是我皇室中人……”
紀甯道:“我當然知道闵善郡主的身份,但她同樣也是個女人,難道你沒看到陛下之前對闵善郡主的觊觎?”
趙元容不是傻子,她之前也曾觀察到皇帝對趙元盈的眼神有些不對,當時她都沒敢往這方面去想,但現在被紀甯提及,她知道紀甯不是在信口開河,皇帝或許真的是對趙元盈動了心思。
“這……這怎麽可能……”
趙元容對自己的老爹趙康政,還是有一種近乎盲目的推崇和崇拜的,現在紀甯正在觸及她心中所能接受的底限。
紀甯道:“闵善郡主倒也像是個做大事的女人,她做事狠辣,以她的見識,不可能意識不到,除了我說的方法之外,沒任何方法能留得住惠王府,就算此事與惠王府無關,陛下就會揭過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