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康政瞪着趙元庚,目光中的愠色已很明顯,他似乎對太子動了殺機。
趙康政在很多事情上很偏激,他一向覺得趙元庚怯懦貪圖享樂,卻沒想到這兒子今天居然敢跟他對着來。
“太子,你再說一遍!”趙康政厲聲道。
趙元庚一字一句道:“兒臣想讓父皇先回來休息,等休息過後,再回行在!”
“混賬!你這孽子,是想氣死朕是嗎?”趙康政已經憤怒地喝出聲來。
皇帝和太子突然出現矛盾,多少讓惠王、李國舅等人看不明白,這太子是瘋了,居然敢跟做事偏激好大喜功的趙康政叫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這是皇室最上層的矛盾,連文廟那邊的人都好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在旁看戲,至于那些文武大臣則都在想着如何避禍,也沒人會上去勸說什麽。
主要是因爲趙康政這個人太過于狹隘,在做事上顯得很偏激,容易遷怒于人,沒人願意觸這黴頭。
龍城此時趕緊過去勸說道:“太子殿下,陛下這就要回去歇着,您可能也多飲了幾杯,先行休息爲好……”
“以爲本太子醉了嗎?本太子現在清醒的很!”太子道,“倒是父皇您,因爲寵信奸佞,而做了許多錯事,甚至連有人要謀朝篡位都懵然未知!”
趙康政原本還滿心憤怒,聞言道:“太子,你說什麽?”
趙元庚一擺手,喝道:“來人,将叛逆之臣給押上來!”
話音落,但聽遠處有将士喝道:“得令!”
隻見幾名宮廷侍衛将領,被人押送上來,這幾人,都是趙康政很寵信的禦林軍統領,手上握的兵權雖然不是很大,但所負責的是皇宮日常的安保,等于是趙康政卧榻之旁的武将,涉及到皇宮安危的。
這幾人當日都是在負責天壇周圍的安保,突然被人拎出來,他們身上多少還有傷,似乎有所搏鬥。
趙康政厲聲道:“太子,你這是要謀反嗎?”
這會連在場的文武大臣也都對趙元庚産生敵意,所有人都以爲是趙元庚要謀反,而沒想到趙元庚所捉拿的是謀反的将領。
“父皇爲人君,最重要的是要做到明辨是非,而非像現在這樣是非不分!父皇難道就未曾想過,這些人乃是要危害您生命的叛逆之臣?”趙元庚厲聲道。
李國舅看了那些被押送上來,已經失去反抗能力的将領,心說不好,因爲這些人正是被他和惠王所收買的,準備在當日謀反中發揮重要作用的将領,現在沒想到居然被趙元庚給捉拿了,那意味着,無論城中的反叛情況如何,至少皇帝這邊必然是要被太子控制局勢了,想在城外靠武力來刺殺皇帝,近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國舅上前怒喝道:“太子,你這是要當謀逆之臣?”
旁邊的惠王也從席位之間跳出來,指着趙元庚道:“此亂臣賊子要謀逆,快拿下,快拿下!”
這會的趙康政則一直在咳嗽,因爲他發現賜宴周圍的空地,已經被數千名士兵給包圍了,趙康政現在覺得是太子要謀反,但他又不能把這兒子逼的太急,他現在是在想辦法,而不是說相信了太子的話。
崇王突然走出來,冷聲道:“國舅和惠王,這是要賊喊捉賊吧?”
當崇王走出來的一刻,在場很多人似乎看明白了,好像崇王跟太子是一夥的,他們居然是聯起手來,要麽是跟他們說的一樣,惠王和國舅是賊,而他們是平賊的,要麽崇王是要幫太子謀反。
在場的人也看不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因爲十二衛将軍并不在場,就算現場有一些武将,也無法左右局勢,畢竟周圍已經被重兵所包圍,連皇帝都跑不掉,他們出來說話,那就跟送死差不多了。
很多人因爲沒看清楚形勢,還在等察言觀色,明白最大利益在何處之後,再行決定站在哪邊。
李國舅見到崇王,臉色露出些微的膽怯,他很清楚崇王也是自己這邊的,突然之間崇王站到太子那邊去,他意識到事情可能已經敗露了。
如果事情敗露,那也解釋了皇帝爲什麽吃了丹藥之後,喝酒也沒毒發,很可能是皇帝也知道了他和惠王的謀反,到現在隻是跟太子配合演一場戲而已。
李國舅看了惠王一眼,他這會似乎已經明白自己該怎麽站隊了。
就算現在城中的謀反事成,他和惠王因爲被太子派兵圍困,他們二人也是插翅難飛的,不但如此,連他所擁立的五皇子也肯定會被殺,那他現在就等于是必死的局。
現在唯一的方法,反而是把惠王推出來,讓惠王去承擔所有謀逆的罪名,而他則可以靠李貴妃和五皇子得到皇帝寵幸,而可能被饒過一命,或者是皇帝會認爲他隻是被人栽贓的。
“太子和崇王這是何意?你們難道不是叛逆之臣,叛亂的,乃是惠王?”李國舅轉而瞪着惠王,好像這件事跟他沒什麽關系一樣。
這會,趙元容一直立在人群後面,好像沒事人一樣,四皇子趙元陽和平婉公主趙元旃也都跟她一樣,并未出來牽扯到這次的皇室之争中。
趙康政咳嗽幾聲,厲聲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趙元庚瞪着那些被他派人捉拿上來的将領身上,道:“父皇還是問問這些叛臣爲好!”
那些将領,也都是有頭臉的人物,但此時他們好像喪家之犬。
其中一名年輕将領,好像難以忍受這種屈辱,怒道:“大丈夫死得其所,自古成王敗寇,今日是我等不濟,未能幫主公完成大業,先走一步!”
說着,這将領居然掙紮着往架在他脖子上的刀迎鋒而去,等于是自己抹了脖子。
旁邊幾個将領一看,這是個好主意,與其等被淩遲處死,還不如直接自殺了事,但可惜還沒等他們自殺,旁邊押解他們的士兵便将他們死死按在地上,也是防止有人再臨場求死。
趙元庚看着趙康政,冷聲問道:“到現在,父皇還沒看懂,需要兒臣給您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