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紀甯覺得這女人很危險,但現在聽這女人說話,卻又覺得她有些幼稚,這應該是一種沒經曆過太多人情事,對社會不了解,對人情世故不了解的表現。
“雲舞姑娘說在下要道歉,不知道歉之言從何說起呢?”紀甯眯着眼問道。
“你!?”雲舞一時橫眉冷對,仔細一想,也是啊,如果把紀甯爲什麽要道歉的事說出來,豈不是承認自己就是僞裝成珠兒的人,承認自己被紀甯所擊敗,還險些失身?
“總之你别管!”雲舞一臉冷傲道,“如果紀公子不敢答應這賭約,那小女子接下來幾日就會死纏不休,讓紀公子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紀甯知道,自己看來是逃不過雲舞的糾纏了,這會他更想知道雲舞背後的勢力是誰,爲什麽要這麽喋喋不休來跟他打交道。
紀甯道:“賭約的内容,聽起來也相對公平,不過敢問一句,如果在下赢了,那當如何?”
“你不會赢的!”雲舞很肯定說道。
紀甯搖頭道:“賭約不是這麽定的,豈有穩赢的賭約?在下雖然可能時運不濟,會被人打,但如果在下好好規避的話,應該不至于被打三次,如果真的然在下僥幸躲過,那不知雲舞姑娘又能給在下什麽條件呢?”
雲舞顯得很自信,好像她覺得一定能打紀甯三次,想想光是把紀甯打三次,還能讓紀甯腆着臉過來道歉,心中便覺得很解氣。
“你想要什麽條件?”雲舞用慵懶的語氣問道。
紀甯道:“雲舞姑娘的掌上舞讓在下難忘,在下便請雲舞姑娘再爲在下獻藝一次,而且是單獨獻藝,不知如何?”
“你想的是否也太美了?”雲舞當場表示了拒絕,“我不同意!換别的條件!”
雲舞最厭惡的事情,就是被人當作伶人去獻藝,所以當紀甯說讓她獻藝,她肯定不會答應。
紀甯笑了笑道:“那就請雲舞姑娘相陪,與在下共度春宵!”
“你說什麽?”雲舞當場就要發作,她怎麽也沒想到,紀甯居然會提出如此無禮的賭約内容,“紀甯,我又沒說要你的命,你直接用這種賭約條件,是否太猖狂了一些?”
紀甯道:“賭約内容,在于你情我願,在下身爲大永朝的狀元,被人打了,還要給雲舞姑娘道歉,這面子的折損有多少?或許以前在下的顔面是不值什麽錢,可現在在下乃是有進士文名之人,一言一行代表的是大永朝的體面,這乃是在下于社會中立身處世的根本,敢問雲舞姑娘,你爲人處世的根本又是什麽?”
“是……”雲舞本想辨别,但仔細一想,好像紀甯說的話又沒錯。
讀書人最看重的就是臉面,甚至爲了臉面問題,可以連命都不要,現在她要讓紀甯丢面子,她最爲重要的,當然是女兒家的貞節。
紀甯道:“在下的條件就開到如此,如果雲舞姑娘不同意的話,就當取消,在下不再會提及此事!”
說完,紀甯便要離開。
“站住!”雲舞突然叫住紀甯,道,“你先别走,你說的條件……我答應了,從現在開始,到明日下午日落黃昏之後,你覺得如何?”
紀甯點頭道:“好,那就一言爲定!”
雲舞臉上露出冷笑之色,好似在說,你這小子還不是落在我手上?本姑奶奶有輸的可能?就算輸了,我也能賴賬,不會把身子給你,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而如果你輸了,可就不能逃避,如果你賴賬,我就把這件事告訴天下人,讓你面目無存。
從最開始,雲舞就已經做好了賴賬的準備,所以無論她輸赢,都處于無損失的那一邊。
……
……
紀甯也沒再跟雲舞計較太多,徑直離開了街道,他料想雲舞應該是在派人跟蹤他,甚至可能在親自跟蹤他,他故意繞圈子,要把雲舞派來的人甩開。
她對雲舞的舞蹈天賦雖然有一定的欣賞,但他還沒傻到認爲可以得到雲舞的地步,這是帶刺的玫瑰,他可不想碰一鼻子灰。
他提出這條件,就是讓雲舞知難而退,如果他赢了,雲舞等于是把身體輸給他,到那時,雲舞一定是躲起來不再露面,那時紀甯就可以少了有人來煩擾自己。
到了趙元容的小居,裏面還沒來人,趙元容還在外面做事。
涉及到第二天在封禅大典上可能遇到變故,趙元容身爲對皇室極爲有責任心之人,此時完全充當的是大永朝救世主的身份。
這會紀甯料想,趙元容應該在想辦法跟兵部的人有溝通,又怕消息洩露被惠王和李氏兄妹提前察覺,這會趙元容做事也應該是舉步維艱。
終于等到一更天時,趙元容才姗姗來遲,她顯得風塵仆仆,坐下來便直接道:“永甯,該安排的都安排好了,但就怕明天我們能獲得的支援很少!”
“公主認爲有幾成勝算?”紀甯問道。
“大約……”趙元容正要說出自己心中的期望值,她突然看着紀甯道,“紀甯,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你認爲我們現在有幾成勝算?”
紀甯輕歎道:“滿打滿算,隻有六七成吧!”
“連八成的勝算都沒有?”趙元容對于六七成的勝算不是很滿意。
紀甯道:“惠王等人籌劃已久,而我們則沒什麽準備,完全是倉促應戰,現在陛下還不信任我們,十二衛将軍又不是我們直接能調遣,現在唯一的希望,其實……是分化瓦解敵人的陣營!”
趙元容到底是聰明人,她稍微一思考,便明白紀甯的意思:“永甯,你是說……去瓦解崇王的勢力?”
“是!”紀甯回答的也是幹脆了當,因爲他正是這麽想的,想要讓惠王和李國舅、李貴妃的陰謀失敗,最好的辦法隻有一個,就是讓崇王背叛這陣營,想要獲得崇王的支持,必然是要趙元容親自去說的,換了别人,崇王都不會相信。
趙元容仍舊有所疑慮,道:“即便我有心如此,怕是崇王那老狐狸,也不會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