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宮門,進士還要觀禮一下金榜題名的情況,随即是狀元騎馬,由紀甯作爲新科狀元,與榜眼、探花三人騎馬遊行,走過京城的幾條主要街道之後,才會在西長安大街的位置停止。
紀甯騎在馬匹之上,跟随在他身後的,是榜眼顧玉明,以及探花許江鳴,随後是敲鑼打鼓伴随遊行的衙差,一行人聲勢浩蕩,圍觀的百姓數量也是逐漸增多,到後面簡直到了人山人海的地步,很多人都是帶着稚子前來觀看,是爲了提高孩子積極好學的精神,鼓勵他們能跟紀甯這樣的狀元郎看齊。
傳胪典禮終于結束之後,紀甯到了之前跟唐解和韓玉所相約的酒肆之内,才剛上來,又是一群人過來道賀,很多都是江南的士子,他們對紀甯中狀元感覺到羨慕,也是想巴結紀甯,之前沒機會上門道賀的,現在也都來混個臉熟。
等把客人送走,唐解道:“永甯啊,今日一直都在宮中,來不及吃喝,便跟你用膳之後,下午我們再到人仙閣去喝酒,地方都已經先訂下了,你可别說不給面子!”
紀甯這會已經有些忙的不可開交,他之後還要去趙元容的小居去見趙元容,商談關于如何對付崇王和惠王的事情,而後他還準備回家進行一個小型的祭祖儀式,晚上多半是要陪“新婚燕爾”的趙元容,怕也沒多少時間。
紀甯解釋道:“兩位,在下今日下午要去見一次文公子,可能與她有些事情商談,到晚上未必有時間,你們看……”
“永甯,你别說生我們的氣了!”唐解道,“也是上次去天香樓,讓你铩羽而歸,卻說那次是遇到賊人,如果永甯你耿耿于懷的話,我這就讓人去把珠兒贖出來,送到你府上去!”
紀甯一擺手道:“我不是這意思!”
韓玉道:“既然不是這意思,還是一起去吧,難得今日子謙兄肯拿出兩萬兩銀子來,你這狀元郎都不去,實在讓我尴尬,都不好意思陪同子謙一起去喝酒享樂,哈哈,永甯,你覺得呢?”
紀甯有些無奈道:“那先等在下見過文公子,問過詳細的情況後再說!”
“那可說好了,今日在人仙閣,如果你到的晚一些,可以直接上二樓,我也會讓人在門口等你,你一來,馬上會有人上去傳報,你隻管放下心吃喝玩樂便可,人仙閣,顧名思義,就是人中之仙,這裏可是京城的樂土,而且是在東直門那一塊,周圍達官顯貴還是很多的,不是崇文門這些小院子可比的!”唐解很有自信道。
紀甯對于人仙閣什麽的不感興趣,他對秦樓楚館的女子,也從來不敢付與真情,即便是柳如是這樣的天香國色之女,他也是頗有忌憚,更别說是納回來當個妾侍。
至于跟這樣的女人發生關系,事後再什麽都不理,他也是不太能接受的,與其接受不了,還不如不去,讓唐解花那兩萬兩銀子做什麽?
……
……
紀甯簡單吃過一些酒菜,先回了一趟家,把自己的狀元紅袍換了下來,因爲他這一身走在路上太過于礙眼。
雨靈和林娟兒美滋滋過來幫他換衣服,睡過覺的雨靈精神也不錯,眼巴巴地望着紀甯,好像是予取予求的小美人,隻是紀甯此時的精神,并沒有放在她身上。
“少爺,您還要祭祀嗎?”雨靈問道。
“嗯。先準備一下祭品,我出去一趟,如果天黑之前回來就進行,如果不回來的話,你跟娟兒也早些休息,不用等我!”紀甯道。
“哦,知道了!”雨靈還有些不情願道。
紀甯出了家門,乘坐李陸所趕的馬車,一直快到東長安街時,才下了馬車,這會紀甯讓李陸先回去,他一個人步行往趙元容的小居去。
結果在趙元容的小居,并未遇到人。
趙元容留書一封,紀甯打開來,才知道原來趙元容暫時有差事要出一趟京城,似乎是皇帝派遣她出去做事,暫時不能回來。
紀甯心想:“我與她剛剛共效于飛,還是新婚之喜時,她突然離開,可是在逃避于我?”
紀甯不知道趙元容心中所想,但人家畢竟是公主,不可能跟别的女人一樣娶回來守在身邊,在這段感情上,紀甯也知道很多事不能強求,隻能是任由趙元容暫時離去。
因爲趙元容也沒說幾時回來,這也讓紀甯心中稍稍感覺到失落。
看看那繡榻,上面已經被人整理過,這裏沒别人會來,所以整理這裏的,必然是趙元容本人,而之前已經染髒的被褥都已經換過,上面所有東西都是新的,紀甯知道,即便趙元容很多事可以自理,但她應該不會親自在這裏洗衣服,果然,紀甯到櫃子那邊打開,裏面隻有幾件簡單的換洗衣服,有男裝也有女裝,都是趙元容平時所穿。
紀甯也沒強求,他也沒打算獨自留在小居内孤枕難眠,因爲他并不想當個标準守在家裏的驸馬。他心想:“天高任鳥飛,在我跟文仁公主昨夜之前,她便說的很明白,我與她隻是在夫妻之事上,共諧連理,我會幫她出謀劃策,她給予我妻子的溫柔和忠誠,别的事情,我們還是少互相理會爲好,這才是聰明的做法!”
有了這樣的想法,紀甯先回去跟雨靈一起舉行了簡單的祭祀儀式。
祭祀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告訴先祖自己已經中了狀元,而且告訴先祖,自己下步的目标是進入文廟,而不去牽扯到朝局的争鬥。
但他又覺得這些話,有些違心,因爲他爲了趙元容,已經牽扯到朝局的紛争,他現在已經是有明顯的政治傾向,而不能說是孑然一身。
“唉!”從祭祀的小屋出來,紀甯自己也是歎口氣。
“少爺,您下午還出去嗎?”雨靈在門口睜大眼睛問道。
紀甯本想留下來好好休息一下,但又想到唐解和韓玉那邊的盛情之約,便也就先放下心情,道:“我還要出去一趟,可能今晚便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