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唐解興沖沖回來,扯着紀甯上前看到榜文,但見在一甲第一名狀元及第的欄中,赫然寫着紀甯的名字,至于紀甯之後,還有小小的注釋,是金陵人,有祖上三代的考籍,以證明在榜單中所列的紀甯,就是紀甯本人。
韓玉欣然恭賀道:“恭喜永甯,高中狀元,可喜可賀!”
紀甯臉上也露出自然的笑容,他自己考中狀元,到底是件很欣喜的事情,他不需要去避諱什麽,也不需要在幾位好友面前擺樣子。
紀甯抱拳相謝,一旁的趙元容也恭賀道:“紀甯,恭喜了,一榜得中狀元,還是最近幾屆以來,第一次有超過二十位殿試閱卷官欣賞一個人的文章和才華,如果你留在朝中,必然有所爲!”
“多謝文公子了!”紀甯道。
趙元容續道:“在下的确要離開了,不知今日之約……”
紀甯道:“有時間一定前去,先送别文公子!”
趙元容微笑點頭,看起來紀甯中狀元,她也很開心,等她轉身離開之後,韓玉和唐解都趕緊過來再次恭喜,就連旁邊認識的不認識的考生,也都過來跟紀甯打招呼恭賀。
“子謙兄,你自己之前還在擔心,看看,現在不跟永甯一樣名列在殿試前十名?”韓玉臉上突然又帶着幾分幸災樂禍的神色,道,“倒是那姓秦的,可是落于永甯和子謙你之後,列于二甲第七名!”
二甲第七名,也就是殿試的第十名,按照之前趙元容的說法,之所以殿試的成績會延後公布,完全是因爲二甲第一名到第六名,這六個人都是拿了十七名殿試閱卷官的賞識,于是才有了後面的閱卷官争議,最後才拟定了前十名的排次。而二甲第七名的秦楓,顯然不在争議之列,等于是從開始,秦楓就沒機會名列在殿試的前九名。
紀甯之前掃了殿試前幾名的榜單一眼,馬上便看見幾個他所想看到的人。
他是狀元,而榜眼卻出人意表的是顧玉明,至于之前跟他要對賭狀元的許江鳴,則名列探花。許江鳴跟會試的成績一樣,仍舊是第三名。
而在殿試前十名中所殺出的黑馬,也隻有唐解一人,其餘都是在會試中排名相對靠前的,這也說明,考生在會試和殿試的水平發揮基本相當,就連秦楓從會試第二名降到殿試第十名,也算是正常發揮,八個名次也算是小幅度的移動。
至于紀甯,在會試中得會元是當之無愧,而殿試得狀元,在趙元容的說法之中,也同樣是當之無愧。
“恭喜了,永甯兄!”許江鳴顯得很有風度,帶着家仆和幾名好友過來跟紀甯道賀,同時也将之前的賭約内容重提,“在下按照之前的賭約,是輸了,沒想到還是永甯你技高一籌,祭文,過幾天會親自送往府上!或者見面時,送到你的手中!”
紀甯本想說不必了,但料想這樣說是有點不給許江鳴面子,便也就點頭應允了。
雖然許江鳴隻是中了探花,但看樣子他心情還不錯,沒有因爲不中狀元而感覺到可惜。
等許江鳴離開之後,韓玉沒好氣道:“這樣的才子,最是心高氣傲,看他的樣子,中個探花便沾沾自喜了!”
唐解這會很灑脫,笑道:“公台,我們别去跟許東鶴一般見識了,咱先想想今晚去何處慶祝才是。哈哈,在下中了二甲第七名,按照之前的賭約,在下應該拿出一萬兩銀子來,好好宴請一下兩位!”
很顯然,唐解在殿試之後顯得很興奮。
這是一種“失而複得”的興奮,原本唐解很怕自己落榜,在趙元容說出落榜兩名考生是因爲個人問題而落榜時,他還不信,現在等見到真正的結果,而他的成績又非常好,這讓他很是激動。
雖然二甲第一名和二甲第九十五名都名列在二甲之列,看似沒區别,但在朝廷選派官員時,就是要按照殿試的成績來論,同時有幾個官缺時,就是要讓殿試排名靠前的去增補,原本唐解就不缺銀錢,這下他考的名次又非常好,唐解很有可能會留在朝廷六部爲官,現在他甚至可以考慮考進翰林院的問題。
之前唐解是不敢去想考翰林的問題,因爲他覺得自己的才學一般,沒機會,但現在殿試中他名列前十,在考翰林上就會很有自信,他心中也就多了幾分期待。
韓玉笑道:“子謙兄,你莫非忘了,永甯是答應了那位文公子,要去赴宴的!”
唐解這才想起趙元容,問道:“永甯,之前一直沒聽你介紹,這文公子到底是何來頭?他爲何對朝中的事情知道的那麽清楚,甚至連殿試的事情都了若指掌,這樣的朋友,應該早點讓我們認識啊!”
“有些事……”紀甯斟酌了一下詞句,道,“不太好跟兩位解釋,這位文公子做事很低調,我也是無意中認識,隻是在一處小院中跟她飲酒,也未曾多聊,或許隻是萍水之交吧!”
唐解有些羨慕道:“永甯的才學高,所以能認識這樣的有能有才之人,實在讓人欽佩,不如今晚将這位文公子一起請上,我們四人去秦樓楚館如何?在下願意再多出五千兩,得……直接兩萬兩銀子,我們四人不醉無歸!”
紀甯道:“還是不妥,這位文公子,似乎并不會接受這樣的邀請!”
韓玉也道:“子謙,你也有些操之過急了吧,今天的事情可不少呢,一會還要回去接待報喜的人,我們還要回禮部來換進士服,永甯更是要穿狀元的大紅袍,明早更是要一早起來面聖,何不等明晚?讓今晚永甯去赴這位文公子的約,也算是永甯言而有信,同時讓永甯對文公子邀請一下,如果文公子接受,那明晚我們四人同行正是最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