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人看到他跟趙元容同騎,此事傳出去,那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眼下這情況,趙元容将馬匹送給他顯然是最好的,趙元容自己又不急着回去,作何要同騎?
“謝過趙公子了!”紀甯思慮再三之後,還是抓住趙元容的手臂,沒有跟她手牽手,如此還是輕而易舉上了馬匹,他身處在後面。
當趙元容跟他一前一後同乘在馬匹上時,連馬匹都發出一聲嘶鳴,顯然二人的身體重量有些沉了,再加上紀甯之前上馬的動作很是拘謹,以至于把馬匹慌了一下,趙元容險些都沒坐穩摔下去。
二人仍舊是一前一後,顯得很是拘謹,趙元容笑道:“紀甯,作何不把住我的手?”
“不方便吧!”紀甯道。
“那就抓緊我的腰,出行在外,沒人知道你我的身份,旁人見到兩名公子同騎,最多是心裏奇怪,但也不會多心,不會影響到你的聲名!”趙元容說完,見紀甯還是沒有抓緊她腰間的打算,嗔怪道,“抓緊了,這就出發!駕!”
提動馬缰,馬匹在吃痛之下,開始往前行,因爲一晃,紀甯本是不得不去抓趙元容腰間的,但他畢竟練習了多年的太極拳,很懂得以柔克剛,單單是如此的晃動,還不能讓他失去平衡。
趙元容一次沒“得逞”,還很奇怪,但此時她也沒繼續去爲難紀甯什麽。
馬匹在往皇宮的方向去,一路上過清水街,再到了東江米巷,紀甯騎馬身處在趙元容的身後,前面一伸手便可以溫香滿懷,但他并沒這麽做。
倒也不是他要故作什麽正人君子,是他覺得時機不對,即便趙元容提出了下嫁爲條件,但也并未說明期限,他覺得如此倉促跟趙元容有“肌膚之親”,對趙元容和自己來說都不是什麽好事。
即便如此,跟堂堂的大永朝文仁公主同乘一匹馬,這也是十分旖旎的,即便是趙元容身上淡淡而幽蘭的體香,便已讓他心中有些異樣。
随着清風而起的長發,更是時常拂過他的面頰,他腦海中所賦閑出的,是二人将來可以騎馬徜徉在花海之中,就好像處在童話之中,但他随即趕緊打消了這念頭。
紀甯心想:“我這是怎麽了?不過是跟文仁公主同乘一匹馬,她也隻是好心送我一程,我便如此想入非非,如此豈是正人君子所爲?”
但想了下,其實心中想什麽,那是不由自主的,或者根本與道德無關,不讓人去做,難道想想還不成?
“我一向反對心不由衷,現在心中這麽想了,還非要去壓抑,那才叫折磨自己!”紀甯心想,“做一個嘴上的正人君子,還不如做一個真正的小人。但我還不會那麽無恥罷了!”
……
……
紀甯在想事情的時候,趙元容心中也會有些異樣的想法。
畢竟這是她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跟男子有如此親近的接觸,尤其還是在二人同處一室之後的第二天早晨。
趙元容心想:“昨夜見紀甯正襟危坐,便可以看出他其實是正人君子,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其實也早就該成家立室,他到現在還沒成家,主要因從家族中出來,還在爲科舉而奔波,無人爲他主持和操辦,如此的才學公子,還有那麽強的智計和謀略,自己又能通過一些方法來賺到銀子,可說是有才、有财、有地位、有身家、有出身、有相貌的無可挑剔的人才,恐怕天下間所有的女子對他都會青睐不已吧?”
正思忖之間,趙元容面前突然感覺到有行人攔住去路,趕緊勒轉馬頭,未令馬匹直接沖上去。
如此的波折,卻未讓紀甯将手放在她腰間,相反是趙元容的身體往後傾斜,直接“栽”進紀甯的懷裏。
“公主沒事吧?”紀甯輕輕扶了趙元容一下,問道。
“沒事,能有什麽事?剛才那人突然出來,也是找死,幸好這是在城裏,騎馬的速度并不快!”趙元容嘴上抱怨了一句。、
紀甯笑了笑,未多說話,其實紀甯自己也能感覺出這種相處模式很是怪異,以至于到二人很尴尬的地步。
一直過了東江米巷,皇宮正門在望,終于到了趙元容所說的地方。在路邊,正有一家做早市的小酒肆正在開門營業。
“走,一起進去用膳!”趙元容招呼道。
此時太陽即将升起,天地之間也不再是一片昏暗,他不想再多耽擱,而是想早些去皇宮正門,準備參加當日的殿試。
“還是不用了。”紀甯道,“多謝趙公子相送,便在這裏讓在下下馬,最後一段路,在下步行便可!”
紀甯知道,臨近皇宮的地方,已經開始有考生往宮門方向走,如果他還繼續跟趙元容同乘的話,很容易會被别人所發覺。
趙元容一笑道:“紀甯,沒想到你對男女之事,是如此的拘謹!”
“在下尚未娶親,很多事……自然要拘謹一些!”紀甯身處在趙元容身後,因爲馬鞍并不大,可以說二人身體之間沒有什麽縫隙,這樣的體位也是讓紀甯很無奈,他已經不能再跟趙元容有更多的話,如果不趕緊分心出去,下一步很可能就會有某些反應,被趙元容感覺出來,那可就有些失态。
趙元容似乎也是很有寬宏大量之人,到路邊,先行跳下馬,道:“好,就先送到這吧,後面也就幾百步路了,你自己過去便可。你不想與在下同膳,便給你買一些東西路上吃便可!”
“不必了!”紀甯先是拱手相謝,再拒絕了趙元容的好意。
他緊忙跟趙元容告辭,然後快步往皇宮正門的方向而去。
雖然他已想摒除雜念,但心中還是忍不住去想之前跟趙元容同乘一匹馬的時刻,連他都沒想過自己心中對趙元容的感覺會如此強烈。
紀甯心想:“不會吧,難道我會對堂堂的大永朝公主動了心思?善哉善哉,這可是給自己找麻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