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趙元容自己也知道,按照紀甯的性格絕對是會拒絕的,即便知道會碰壁還上門,這說明趙元容遭遇到的麻煩非常棘手,很可能是已經到了求助無門的地步。
紀甯此時沒有去想怎麽幫趙元容的問題,他反而想到了秦圓圓,他心裏在想:“不知道秦圓圓現在究竟把問題解決了沒有,那麽大的經濟虧空,如果秦圓圓也能獨自完成的話,那也或許隻能證明秦圓圓的家底深不可測吧!”
“在下可以拒絕嗎?”紀甯直言道。
“不可以!”趙元容回答的也很幹脆,“紀甯,我知道你心中很不想幫我,你爲了不幫我,可以找到大把的理由,我就可以給你編出很多,你完全可以說這月月中,你就要進行殿試了,你不想因此而耽誤自己的前途和命運吧?但如果我說,你幫我完成了這件事,我可以讓你獲得比當一個普通的文廟學士,更有身份名望的地位呢?”
紀甯道:“比如說……”
趙元容神色很淡然說道:“比如說,驸馬?”
“什麽?”紀甯微微皺眉。
趙元容倒沒有紀甯那麽在意,就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你或許覺得,我的身份,應該是生來富貴,而且一生都應該衣食無憂,可以享盡榮華富貴!雖然你想的是正确的,但我要告訴你,我的目标不簡單于此。
對于一個普通的公主來說,或許他們能嫁一個好驸馬,可以一生安枕無憂,可以有兒有女就已經足夠了,但我心中,有很多難以企及的夢想,最重要的一條,就是我要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我不想對任何人屈服,哪怕這個人是我的父親,又或者是我的兄弟姐妹……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紀甯點頭道:“明白,你想位極人臣?”
“紀甯,你有時候聰明的可怕,而且坦誠的可怕,這是我厭惡你的地方,也是我欣賞你的地方!”趙元容道,“我從認識你開始,就見識過你做很多事情,說實話,你做一個忠臣良将,或許是匡扶社稷治國安民的不二人選;你做一個奸臣,絕對可以禍國殃民,再到大權獨攬。可惜你的志向僅僅是當一個文廟的學士,這是值得我欣慰的地方,我慶幸将來少了一個像你一樣的對手,但我又怕,你會爲别的勢力所收買,而幫他們做事,那時我可能就是引火自焚。是我發現了你,但也有可能,是你毀滅了我!”
紀甯笑了笑道:“趙公子擡舉在下了!”
“我沒有擡舉你,是實話實說!你現在是還沒考中進士,但你距離進士也隻有一步之遙,知道在本次會試中的閱卷中,主考官所争議的重點在哪裏嗎?你作爲一個考生,或許不太清楚,但我告訴你,這屆會試的會元,一早就沒任何懸念,你可以說是所有人所公認的會元,他們所探讨的,僅僅是誰來做亞元!在會試中,你都可以出類拔萃,而在謀略中,你可以深謀遠慮,在生活中,你可以周旋于各種勢力之間而做到片葉不沾身,實在是難得!所以我才會主動來拉動你!”
趙元容繼續說着,“我知道,我身上沒有任何你需要的東西,因爲你的志向本就不在朝廷,而在于要成就一個儒者之名。現在,我能吸引你的條件,就是讓你做我最親密的盟友,做我的驸馬,隻有這樣,你才能感受到我是真誠想拉攏你的!”
紀甯看了看周圍,他發現這茶攤根本沒什麽人,也許是這春天時節天還比較冷,沒什麽人願意到茶攤來喝茶。
紀甯道:“趙公子的話,還是收回爲好,在下的确沒有成爲驸馬的打算。如果成爲驸馬,在下還如何能完成進入文廟的宏願?”
這話,讓趙元容略帶幾分羞惱,道:“紀甯,你可别得寸進尺,我的身份和地位,包括才學和德行,難道配不上你?還是你覺得,我缺少了女人基本的姿色和儀容?”
紀甯重新審視了一下趙元容,連他自己都要承認,這趙元容的條件,比之趙元軒都要好上許多,這是個極具個人魅力的公主,甚至很能激發男人征服之心,但問題就在于,他不願去接近這種帶刺的玫瑰。
“趙公子隻知道在下的志向在于進入文廟,可知道在下生平,還有一個志向?”紀甯反問道。
趙元容黑着臉道:“你不是想說,你想三妻四妾,并且恣意花叢吧?”
紀甯毫不掩飾地點點頭,道:“既然趙公子也知悉,那爲什麽還要來咄咄相逼呢,在下很不願意爲自己的人生志向做一些更改,在下或許是那種脾氣很擰的人,說一是一,以趙公子的身份,完全能找到更合适的人,也就不必再上門糾纏了。可好?”
“你要三妻四妾,你要恣意花叢,跟我何幹?”趙元容突然氣憤道,“我現在隻是問你,是否接受我的條件?以後你要做什麽,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的目标,不是要守着你紀甯過日子,你也要明白這點,我們隻是利益上的合作,如果你都不明白這點,還談什麽條件?”
即便紀甯有所準備,面對這樣的條件,他也會覺得有些無語。
紀甯心想:“這文仁公主的思想,果真跟普通女人不一樣,她心中所想的就是如何能維持她在皇家中的最大利益,就連自己的婚姻和幸福都可以作爲交易的籌碼,這樣的女人是有多渴望權力?她對權力如此迫切想得到,究竟是爲何?”
“趙公子,有些話,說清楚爲好,在下在一些事情上,很笨,轉不過彎來!”紀甯道。
趙元容道:“你要想跟我詳細商談的話,那就跟我去一個地方,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你如何,因爲我也會單獨一人前去。到了地方之後,等我把要你幫的事情詳細說明,你也就知道我的用意了!”
紀甯知道,趙元容現在做出這麽大的妥協,遇到的問題實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