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就算是茹娘想說話,這會也不敢吭聲了。
唐解怒氣沖沖走上前,道:“奇了怪,之前不是你?别以爲你弄這一身漆黑的泥土,就當本公子不認識你,之前可就是你在酒宴上陪紀兄的酒,感情天香樓的女人,都是刺客出身,專門殺人的?”
“冤枉啊,冤枉啊!”珠兒高聲叫道,“奴婢之前就是被人所擄劫了,不敢騙幾位公子!”
茹娘道:“說,之前你到底哪裏去了,怎的……怎的不是讓你來陪紀公子的嗎?”
這邊還沒問出個所以然來,茹娘倒是先上去質問,她可不願承認自己的天香樓裏混進了旁人,化妝成珠兒的模樣出來陪客,甚至還刺傷了客人。
茹娘想上去抓着珠兒,但被捕頭所攔住。
捕頭道:“這位老鸨子,你說話可要客氣一點,眼前這幾位可都是進士老爺,這裏輪得到你說話?是不是……這位紀老爺?”
紀甯此時還是昏昏沉沉,他不敢睜眼,此時他已經知道自己中了藥,這種東西,能讓他看到一個女人就當成是美人,隻能靠他自己的意志力來壓制,恰恰他此時還有傷在身,因爲有失血,他此時的精神也不是顯得很集中。
“之前的刺客,化妝成她的模樣,到房間裏來,具體是意欲何爲,在下并不知曉!”紀甯道。
“有刺客僞裝?”捕頭一聽,便覺得很震驚。
茹娘趕緊上前道:“幾位差爺,可别聽紀會元瞎說,怎會有這種狀況?珠兒姑娘不是好端端在這?”
“她自己都說了,是被人綁架到地窖裏去的,你剛才耳朵聾了?”唐解怒道。
茹娘在衆目睽睽之下,連話都說不出來,半晌之後,她終于一咬牙道:“就算是人被綁了,有人化妝成她的模樣,那也跟我們天香樓無關,我們天香樓也算是受害者!幾位差爺給評評理。”
“這個理嘛……”捕頭在打量茹娘,他心裏也在盤算,平日裏拿到天香樓的好處也不少,這會如果刨根問底的話,一次是能拿到不少銀子,但也都充給了上司,還不如放長線釣大魚,否則别人誰還會再給他們銀子,讓他們多照應?
有了這想法,他道,“本捕頭暫時就先将這位……珠兒姑娘收押回去,等問清楚賊人的模樣,以及來曆之後,再行定奪。幾位進士老爺,您看如何?”
唐解一看這狀況,似乎賊人已經跑了,想追也追不出來,他道:“我們可是花了三千兩銀子來慶賀,結果這件事一出,我們哪裏還有興緻留下?尤其是我們永甯兄,他可是今日最大的受害者,他身上的傷,可是賊人幹出來的,必須要将賊人繩之以法!”
捕頭笑道:“這是當然,這是當然。本捕頭這就派人去追蹤賊人,保管給幾位一個交待……至于補償之事,這位老鸨子,該你出來說話了!”
茹娘心裏懊惱,之前在紀甯手上賠進去五千兩,還把柳如是給弄丢了,到現在還在找尋,現在又要讓她倒虧三千兩,她才不會做這種虧本買賣。
茹娘道:“幾位公子既然都已……将姑娘帶進房門,總是需要有所交待的吧?”
“怎麽着?我們沒開封的,就不能退貨了?”韓玉怒氣沖沖道,“你這天香樓,每次來都讓我們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以後是否不想讓我們光顧了?是如此的話,早點說,我們以後光顧别家去!”
“别介,别介!”茹娘道,“這樣吧,幾位公子,既然姑娘都是你們自己選的,還都是清倌人,不妨這樣,先将姑娘帶回去,至于去何處,就由着諸位了,等三日之後,再将人送回來,如何?”
唐解想了想,對于清倌人來說,一天和三天的區别其實不大,重點是個回味的問題。
畢竟把最重要的東西占了,讨個彩頭,至于後面兩天是否會稀罕,那就另當别論,不過有三天時間,還可以帶出天香樓,總好過于留在天香樓内一晚上,什麽事都很着急。
唐解和韓玉對視一眼,由唐解表态道:“既如此,那就這樣吧,不過……我們永甯兄那邊該怎辦?”
茹娘苦笑道:“要不再讓紀會元選一個回去?”
紀甯此時閉着眼,一擺手道:“在下有傷在身,馬上要回去尋醫問藥,沒時間再流連風月。今日之事,便當是作罷了!”
唐解等人挽留一番,紀甯還是執意要離開,他們也隻能是趕緊給紀甯安排馬車。
這天紀甯出來是步行而出,再加上紀甯臨時住所比較偏僻,必須要有人相送才能回去。
……
……
紀甯負傷而回,他這會也是有些意亂情迷,必須要回去找到發洩的方法。
而之前對紀甯使陰招的“珠兒”,此時自己也中了招,她飛檐走壁,穿過京城大街小巷的房梁,終于找到了目的地,一處不大的小宅院,從上面一躍而下,當她落地時,沒有站穩,卻是直接暈了過去。
“嗯?”正屋中有人在看書,聽到很微小的聲音,也準确找出來,便見到“珠兒”躺在地上,此人趕緊上去把“珠兒”抱起來,送到屋裏。
“七娘!”
“珠兒”在路上醒過來,喚了一聲。
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跟紀甯有不少過節的七娘。
七娘是安排這女子,到天香樓内調查柳如是失蹤之事,也是機緣巧合被茹娘拉出來陪客,結果遇上了紀甯,從而敗露。
“這麽不小心?那東西也是你自己能吃的嗎?”七娘抱怨了一句,将“珠兒”抱在軟榻上,開始用自己配制的解藥來解“珠兒”身上的迷情散。
許久之後,“珠兒”的神色才略微好轉,但她仍舊很虛弱,眼睛中帶着迷離。
“無妨!”七娘道,“你且是處子之身,對于男女之事不甚明了,今日對你來說并無大礙,隻要我守你一夜便可。你且說來,爲何會讓自己中了此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