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總說我出門像個女孩子,今天就讓你們知道,我女扮男裝的水平還是很高的!”趙元軒道。
這天是她準備去找紀甯“算賬”的日子,算的賬,就是紀甯自己作了詩詞不肯承認的事情,她發現之後沾沾自喜,想讓紀甯對她屈服。
至于她自己欠紀甯的銀子,她原本還是準備還的,但現在她卻沒打算再出銀子,因爲她跟趙元啓去讨要銀子來還債,結果被趙元啓告知崇王府沒那麽多現銀,連趙元軒也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家裏也不是富可敵國,甚至連出幾百兩銀子都需要過賬,更别說她欠紀甯的可不是幾百兩銀子那麽簡單。
“反正宋家小姐我已經救出來了,而且現在還安頓好了,見了他,我就去質問他騙我的問題,絕口不談還債的事情就行了,我又沒打欠條,他憑什麽跟我要賬?”趙元軒心裏還在打着如意算盤。
在趙元軒做好出門的準備工作之後,連早飯都不想吃了,她心裏隻是想怎麽去讓紀甯難堪。
丫鬟小苁在旁邊看着,撅着嘴,道:“郡主,今天好像是會試放榜的日子啊,您這麽出去,外面的士子那麽多,真的能找到紀公子嗎?”
“誰說我找不到的?哼,你這是在小瞧我!”趙元軒不滿道。
小苁道:“可是郡主,如果紀公子中了貢士怎麽辦?您是去給他找麻煩的,到時候是否要恭喜一下啊?”
趙元軒心裏突然一陣激動,她之所以這天要出去找紀甯算賬,也是算準了這天是杏榜放榜,她心裏暗暗想着去幫紀甯看放榜,看看紀甯是否考中了進士。
但她嘴上可不承認:“放榜怎麽了?以紀永甯的才學,他能考中進士嗎?他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可是郡主……紀公子怎麽說也是金陵鄉試的解元啊,金陵那可是江南學子遍布的地方,他能中解元,不能說沒才學吧?”小苁皺眉道。
“本郡主說他不能中,他就不能中,你哪來這麽多廢話?”趙元軒對于小苁的表現很不滿意,近乎是斥責道,“都說是生女外向,你這還隻是我的一個小丫鬟,怎麽說話就處處向着那紀永甯,是不是看上他了,所以才會處處偏幫?”
小苁吓的不輕,趕緊解釋道:“郡主,沒有啊,奴婢從來不敢有這樣的癡心妄想!”
“那就是了,識相一點,别沒事總惹本郡主生氣!這麽說吧,無論紀永甯是否中解元,今天這趟我是必須去的,因爲我想看他灰頭土臉的樣子,那一定很過瘾,嘿,那時我再把這件事在他面前一提,他就徹底沒面子了!”趙元軒繼續憧憬着他見到紀甯時的場面。
可惜那場面始終是他臆測出來的,根本不是真實發生的,所以場面太美好,以至于她都忘乎所以了。
小苁卻在一邊犯嘀咕,暗忖:“郡主分明是看上了紀公子,心中不定多巴結紀公子能中進士呢,嘴上卻不承認,哼,就對我說話的時候聲音大,見到紀公子還不是變成小鳥依人的模樣?郡主自己才是生女外向呢!”
……
……
三月初一這天,不但有趙元軒在爲紀甯是否中貢士的事情操心,在京城的另一處府宅,才剛落戶到京城的戶部侍郎李璟的府院内,李秀兒同樣很關心。
這天,李秀兒一反常态,準備化妝成男裝出去看看京城會試的放榜。
玉珍爲李秀兒整理好衣冠,李秀兒也是對着鏡子許久,她做男裝裝扮時,在修飾方面要比趙元軒嚴謹的多,李秀兒不但會顧着在妝容上做文章,還會注意身形,穿高一點的靴子,同時完成束胸和裹腰,讓自己的身體看上去更加粗壯一些,如此别人即便覺得她面相有一點女兒狀,但見到她的身形,便會以爲她隻是普通身材但面相有一點稚嫩的男子。
“小姐,今天外面人那麽多,我們不能等明天再去找人問問嗎?”玉珍不支持自家小姐出門,因爲她怕李秀兒在外面出事。
“一天都不能等,甚至我一個時辰都不想等。玉珍,你不知道,昨天我一宿都沒睡好,心中總是念着這件事,如果他能中貢士的話……該有多好?”李秀兒也帶着一點幸福的憧憬。
玉珍問道:“小姐,如果紀公子中了貢士,就一定意味着中了進士了吧?”
李秀兒點頭道:“道理上來說,殿試并不會淘汰人,所有貢士過了殿試之後都是進士,隻是分爲一甲、二甲和三甲進士,但實際來說,并非所有的貢士都能中進士,如果殿試的文章犯禁,或者是有不檢點的行爲而被朝廷和文廟查出來,又或者遇到守制等意外情況,還是不會被錄取爲進士的!”
玉珍點頭道:“奴婢明白了。奴婢還有個問題,是否紀公子中了進士之後,就會留在京城不回金陵城了呢?”
當問題問出之後,李秀兒的臉上露出了遲疑之色。
這問題,她自己也想過,甚至還不止一次推算過,最好的結果是,紀甯中了進士之後在文廟供職,從此之後留在京城,不再回金陵城去找蘇蒹葭,那久而久之紀甯就會忘了這個人。
但李秀兒很快便意識到,即便紀甯不回金陵城,她還是無法跟紀甯在一起。
因爲紀甯是把她當成蘇蒹葭的,她沒法再以另外一個身份出現在紀甯面前,而且她很怕被紀甯知道自己從始至終都在加以欺騙,所以她甯可選擇讓紀甯回金陵城去見到真正的蘇蒹葭,并且跟蘇蒹葭雙宿雙栖。
即便那時紀甯認出蘇蒹葭,也會是在洞房花燭夜,那時紀甯跟蘇蒹葭木已成舟,她的使命也結束了。
“不會的。”李秀兒神情失落道,“無論如何,紀公子還是會回金陵城,去找他的蘇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