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甯擡頭跟她對視着,而後就是相顧無言,但沒有淚千行,倒是上官婉兒先行将目光避開,或許是她也承受不了紀甯那灼熱的目光。
“你倒是很鎮定自若!”上官婉兒道。
紀甯笑了笑道:“上官小姐何出此言?在下若非鎮定自若,現在又當是如何的光景?”
“你這是不知道惠王府的人已經盯上你,準備對你這小小的府宅不利,還是說,你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上官婉兒繼續問道。
紀甯輕輕一歎道:“在下既知道得罪了惠王府的人,會遭緻報複,也知道這小小的府院不安全,也麽做好完全的準備……呵呵,說這些,上官小姐是否會略感失望呢?”
“随你吧。”上官婉兒聽到紀甯的說法,似乎有些羞惱,“你做事總是不拘于成法,讓人捉摸不透,更多的時候……我倒覺得你是自作聰明,惠王府的人一向行事心狠手辣,即便這是京城又如何?在他們看來,隻要是非他們所用之人,就一定要鏟除,你覺得自己有多大的機會能逃過?”
紀甯笑道:“那上官小姐就莫出手幫忙,看在下如何解決眼前的麻煩,又如何?”
“嗯?你怎麽解決?”上官婉兒好奇道。
紀甯拿起手頭上的幾章經卷,好似平平無奇,但隐約之間卻從中透出紫色的氤氲霧氣,上官婉兒看的很好奇,但她并不知該怎麽形容眼前所看到的景象,但覺得這東西好像有很大的魔力,讓她忍不住去一探究竟。
但紀甯并不給她細看的機會,紀甯将紙張拿在手上,突然又将紙張靠近燭台,當火光接觸到紙張之時,火焰将紙張點燃,但空氣中卻并未發出燒焦或者是煙灰的味道,相反,空氣中所生成的,是藍紫色的光芒,在光芒當中隐約是之前紀甯在紙上所寫出的文字。
“這是什麽?”上官婉兒還是忍不住問道。
紀甯沒有回答之意,他也不需要回答,在他露出這一手之後,手上的幾張經卷都被他點燃,空氣中所散發的藍紫色光芒還在持續增加中,上官婉兒居然在空氣中看到了一個個跳動的文字。
那種感覺,在上官婉兒看來,就跟這些文字脫離了紙張,可以自行跳躍一樣。
紀甯道:“所料無差的話,那些人已經到了外面,上官小姐看好戲便可!”
他所施展的,正是文氣中的一種境界,便是将文字從書卷上的文字,變成可以跳動的字節,從而成爲真正可以維護人周全的一件兵器。
那些在文廟中有極高地位的名儒,都是可以書卷殺人的,但因這種功法基本不曾在普通人中顯現,上官婉兒也是第一次親眼簡單,之前她隻是聽聞過一些傳說,并未做的準。
但今天,她親眼見到了紀甯在家裏施展這種讓她感覺到非常神奇,也是令她感覺到背脊發涼的修爲。
上官婉兒心想:“這世上最高的修爲,莫非就是這種以文氣殺人的修爲?以前師尊也隻是在我們面前提及過,但從未親眼所見,以師尊口中所說,這種上乘的修爲,隻是存在于文廟中擁有最頂級造詣的人,爲什麽會出現在紀甯身上?”
紀甯手頭上的文字,已經跳躍而出,往宅院的各個方向而去,上官婉兒也無從去追蹤,并不知道這些文字具體有什麽作用。
“紀公子,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上官婉兒道。
“還是等先屏退了外敵再說,上官小姐,請!”紀甯做出請的手勢,與上官婉兒一起到了院子中。
此時,院子裏已經絲毫無法察覺到之前被紀甯“釋放”出來的文字,周圍甚至連一點藍紫色的痕迹都找不到,但她卻有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自己身處在某種法陣之中,但她也不知該怎麽形容眼前的感覺。
“上官小姐一定覺得奇怪,其實也很好解釋,在下在文氣上的修爲,也隻是馬馬虎虎,得到了一些古籍中流傳下來的功法,但還未能完全施展,現在看不到的東西,其實都是對家宅保護的一種方式。上官小姐,我們還是到外面去看看的好!”
紀甯說着,帶着上官婉兒到了院落的正門之前,還沒到門口,以上官婉兒的耳聰目明,便已經察覺到有人靠近院子。
這些人來者不善,一個個嚣張跋扈的,似乎也沒覺得這是京城需要有怎樣的回避。
“這就是姓紀的府上,哥幾個,把柴火都準備好了,一會就給我燒。你們就混在救火的人群之中,裏面出來人之後,就給我打,往死裏打,讓他敢對郡主那麽說話!”說話的人聲音讓紀甯很熟悉,赫然便是白天在趙元盈面前,對他咋咋呼呼的那個侍衛。
或許是怕燒錯了人家,惠王府特地派了這侍衛過來認門。
他也的确沒認錯門。
但隻是他沒想到,這會紀甯早就知道他們要過來襲擊,此時紀甯身邊還有武功高超的上官婉兒的幫助,更是萬無一失。
一群人把柴草和桐油灑了上去,七手八腳地把柴草點燃,可很快他們便發現,即便柴草剛開始燒的很旺盛,可當火苗接觸到紀甯所住的宅院的牆壁時,火光就在逐漸減弱,到後面居然自行熄滅了。
本來這些人還以爲是因爲桐油下的不夠多,或者是有風的問題,連續幾次嘗試,都是如此,這讓他們覺得是哪裏不對。
“怎麽回事?燒不着?難道這跟文廟一樣,用的是無法用柴火燃燒的材料所修建的?這小小的民宅,竟也有如此的建築材料?不信,哥幾個,繼續燒!”那侍衛氣急敗壞道。
衆所周知的,就算是大永朝朝廷的宮殿偶爾會失火,但大永朝境内的幾處主要的文廟,卻從來不會失火,以文廟的說法,是因爲其用了無法着火的建築材料,但其實便是加持了保護宅院的這種力量。
這些人根本無法知曉,隻覺得紀甯的府院,居然也是無法着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