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大的開銷來自于宅院,如果不是買宅院,而是用租的,大概可以節省一千兩左右的費用。
在這時代,太平年景下的京師地價和宅院的價格,也是達到了普通百姓所難以承受的地步,但紀甯卻不太在意這些花銷,因爲他所賺來的銀子,要麽是準備以财生财,要麽就是準備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比如說把自己的辦學理念發揚光大,可以讓更多的孩子可以讀書。
紀甯不是聖人,自己也沒打算去做慈善家,所以他對于辦學的嘗試,很多時候都隻是淺嘗即止罷了。
……
……
在跟林義交待好關于辦學的準備之後,紀甯便把購買宅院的事情暫時交給林義。
會試之前,他準備多留在家中,最多是出去跟唐解等人喝酒品茶,再是應允了趙元啓,要去崇王府參加一次關于會試的文會。
紀甯這幾天,仍舊收到不少的拜帖,這些拜帖都是由唐解和韓玉派人來轉交的,在會試結束之後,紀甯作爲江南鄉試的解元,很多人想知道他考的怎麽樣,想看看紀甯的文章,拿來跟自己的文章做比較。
但紀甯深居簡出,也是不給這些人機會。
二月二十二,韓玉上門來送拜帖,順帶就提了一句:“永甯,你總是這麽不出去會客,也不是什麽辦法,其實有些文會你還是可以去的,到時候我和子謙他們幫你撐場面,絕對不會讓你爲難。”
紀甯還是搖頭道:“公台兄,不是我要做樣子,實在是不太想出去做一些無端的應酬,還不如靜下心來留在家中。可能是人在外地,并無依靠,所以想消極避世吧!”
韓玉聽到“消極避世”的字眼,顯得很驚訝,道:“永甯這才多少年歲,居然有消極避世的想法?哈,也難怪了,你原本就無心于朝堂,而是想在文廟中有所成就,其實說白了不就是想在考中進士之後獲得一份清靜嗎?但就算在文廟**職,恐怕也不能完全避免跟朝廷中人有所來往,畢竟都是大永朝的子民,而且那時你也算是士族階層了……”
紀甯笑了笑道:“在下距離中進士可能還有一段距離,等會試張榜之後,再做這方面的籌劃才是!”
“由着你,說實話,如果換了其他人,我和子謙他們一定會覺得這樣的人是一個惺惺作态的人,但永甯你爲人處世很低調,雖然不喜歡與人應酬,但待人以誠,以後無論我們如何,都還是好友,多照應一些才是!”韓玉準備要離開,突然說了一句。
紀甯起身相送,點頭道:“公台兄說的是,人生難得一知己,在下可是有幾位這樣的知交,也算是上天待我不薄,以後無論是在名利場上,還是在日常生活中,還是希望與諸位能相濡以沫!”
“嗯。”韓玉拱手行禮,這才告辭。
……
……
入夜,太子府内。
太子趙元庚這天晚上很晚都沒有入睡,他秘密從側院離開了太子府,卻沒有往皇宮方向去,而是步行到了隔壁幾條街的一輛馬車前,上了馬車,馬車一路往東四牌樓方向而去。
一直到了明月坊的一處小弄巷内,他才從馬車上下來,進到一個小的院子,他掩了掩鼻,周圍有刺鼻的惡臭,但他還是往裏面走去。
“少公子!”裏面有一名英姿飒爽的高個子男子走出來,對趙元庚行禮道。
“嗯。”趙元庚微微點頭,道,“人還在裏面?”
那高個子男子道:“是,按照太子的吩咐,雖然之前打斷了他的手臂,但并未挑斷他手筋和腳筋,此時他還能動彈,隻是人已經半死不活!”
趙元庚一擺手,示意那人别再說下去,他一路進到宅院之内,到了一處陰暗的密室内,裏面的惡臭氣味很大,趙元庚隻能是用香帕掩鼻,一步步進内,到了地牢牢籠之前,但見前面一個蓬頭垢面的人軟癱在地上,身上似乎已經沒了生機。
“少公子來了,快起來行禮!”旁邊有獄卒一樣的人,用鞭子抽了那人一下,那人才微微擡起頭來,見到趙元庚,那人的眼神也是空洞無光。
旁邊那高個子男子心想:“很難想象,這就是之前風光無限的朱楚河,他以前在太子面前多風光?但隻要太子對他有所懷疑,他就會落得如此下場,現在太子對我倚重,但難保将來我不會落得朱楚河的下場,還是早作籌謀的好!”
趙元庚道:“朱楚河,你知道本宮爲何要将你下獄,并且準備将你發配?”
“太子不用說這些了,是我三心兩意,做出一些違背太子意願的事情,就算太子要殺我,我也心安理得,但至少……我沒做出損害太子利益的事情!”朱楚河聲音帶着沙啞,道。
旁邊獄卒一鞭子抽下去,厲喝道:“還敢說沒做損害太子利益的事情,你居然敢貪墨錢财,其心可誅!”
趙元庚又是一擡手,道:“你們且先退下,讓本宮與朱卿家單獨會面!”
“殿下,恐怕……不合适!”高個子男子有些擔心道。
“怕什麽,朱卿家如今已不能動,身上還有鐵鏈,與本宮面前還有牢籠相隔,他能對本宮如何?”趙元庚厲聲道。
高個子男子這才不得已,帶着手底下的人暫時退下,到地牢外面等候。
等地牢内隻剩下朱楚河和趙元庚,趙元庚才道:“朱楚河,本宮從來都無殺你之心,隻要是你做事……太不知分寸!”
“太子殿下,您……”朱楚河感覺到趙元庚似乎有放他一馬的意思。
趙元庚續道:“你以爲你貪墨一點錢财,找幾個女人,本宮之前就不知了嗎?人都會有貪婪之心,要麽好财色,好麽好權力,如果連這些都不好,本宮如何相信他們是誠心爲本宮辦事?你有貪婪之心,本無錯,但錯在得罪了聖壇的人,那是本宮想極力拉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