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利場上的女人,有幾分是真心很難說,而且二人并未涉及到男女私情。
所以紀甯隻是說,會找時間多去考慮,并未做出任何的允諾。
秦圓圓臉色稍微有些難看,但她最後還是起身行禮告辭,然後走出正堂,紀甯對林義一擺手道:“林二,準備一些薄禮,送與秦當家的,秦當家的難得到我府上來,不能虧待了客人!”
秦圓圓送禮上門,紀甯不能給她退回去,但也不能無端去收禮。
這就是所謂無功不受祿,你秦圓圓送了一些好似很值錢的東西來,我就送你一點價值相當的東西,算是禮尚往來。
“那就多謝紀解元了!”秦圓圓感謝了一句,卻是頭也不回離開了府門,紀甯親自送出門,也沒多說什麽,目送秦圓圓離開。
林義跟出來,道:“老爺,那秦當家的,不知是何來頭?”
“金陵城中的大商賈,背後有官府的背景,人不簡單,能别惹最好别惹!”紀甯道。
“是,小人記得了!”林義是很懂得人情世故的人,紀甯告訴他這女人背後有官府爲背景,林義自知自己現在隻是個小幫派的首腦,手底下的人還未必都聽他的,他也就不敢去招惹秦圓圓這樣的女人。
……
……
當晚,紀甯正準備早點入睡,卻還沒等吹滅蠟燭,便覺得頭頂上好像有什麽動靜,紀甯走出院子,但見納蘭吹雪立在屋頂上,目光灼灼望着他。
紀甯爲了避免打攪雨靈和林娟兒的休息,拱拱手當作行禮,意思是讓納蘭吹雪下來,納蘭吹雪這才從屋頂跳下來,到紀甯面前,微微蹙眉道:“你考完了?”
紀甯笑了笑,他很明白納蘭吹雪的爲人,這是個有正義感的女人,納蘭吹雪的正義感會強到顯得很傻,納蘭吹雪并非奸邪之人,隻是她腦子偶爾會不夠用,紀甯指點她兩句,她多半還是會聽的。
“是,考完了,再過半個月才能張榜公布成績,納蘭姑娘報仇心切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有些事還需要等候!”紀甯道。
“哦。”納蘭吹雪隻是微微點頭,似乎并沒有去勉強紀甯的意思,大約也覺得幾年都等下來,也不在乎這半個月了。
“裏面說話?”紀甯一擺手道。
納蘭吹雪點了點頭,跟随紀甯一起進到書房内,納蘭吹雪四下環顧,道:“你這裏的書不少,平日裏除了看書沒别的?”
因爲問題問的很古怪,紀甯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
以他所知,納蘭吹雪對他的私生活其實是不會太關心的,這跟納蘭吹雪的性格有關,納蘭吹雪是那種不懂得表達自己的人,她也不會去關心别人,總的來說就是粗神經,很多時候都活在自己小世界裏面的女人。
“嗯。”紀甯點頭,“平日的一點愛好,無非是酒色财氣,更多時候還是注重讀書吧!”
酒色财氣,便把紀甯的“愛好”給涵蓋在内,納蘭吹雪并不能聽出紀甯是另有所指,她還以爲紀甯隻是插科打诨,她點頭,道:“之前……你說的幫我納蘭家報仇,可是有什麽……結果?别怪我多問,我隻是……不放心,嗯……僅僅是不放心而已!”
納蘭吹雪突然的支吾,又讓紀甯感覺到很奇怪。
紀甯總覺得眼前的納蘭吹雪好似是哪裏不太正常,但他又說不上來是怎麽回事。
“在下不是曾跟納蘭姑娘說過,要等在下中了進士,才有機會跟張洪生死一搏嗎?現在操之過急,隻會打草驚蛇!”紀甯嚴肅說道。
“好吧,希望你能中進士,我……有事情,暫時先走了!就先這樣,回頭我會再過來看看!”納蘭吹雪轉身便要離開,紀甯也沒有挽留她的意思。
納蘭吹雪走出去幾步後,側身看着紀甯,道:“你不挽留我嗎?”
“呃……”紀甯情緒也稍顯尴尬,似乎眼前的納蘭吹雪身上多了幾分多愁善感,這讓紀甯覺得不太适應,“納蘭姑娘一向來去如風,在下還是不多挽留了,納蘭姑娘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話,可以提出來……哦,這裏有十兩銀子,納蘭姑娘不嫌棄的話,先拿去用!”
紀甯突然想起來自己早就爲納蘭吹雪準備了一個用散碎銀子和銅闆所組成的荷包,裏面有十兩銀子。
他也是怕納蘭吹雪在京城沒什麽花銷,等于是爲納蘭吹雪準備了一些零花錢,也是不讓納蘭吹雪再過以前那種風餐露宿的日子。
“謝謝你!”納蘭吹雪點頭感謝。
紀甯把荷包丢過去,納蘭吹雪一把接過,她打開來看過,見到裏面很貼心地已經換成了散碎銅闆和碎銀子,心頭也有些感動,因爲她不太會算賬,使得出去買什麽東西,總容易被人坑,所以她很不喜歡帶“大鈔”出門。
“納蘭姑娘沒别的事了吧?”紀甯問道。
“沒了!”納蘭吹雪這才轉身,到門口之後也沒急着輕身而去,而是先回頭看了紀甯一眼,目光中居然也流露出些微的不舍。
紀甯沒看懂那目光,正要過去看看,納蘭吹雪已一躍而起,直接消失在夜色中。
“這蠢萌的小俠女是怎麽了?性格倒好似有些變了。之前突然那麽沉默寡言,還好似善解人意了,莫非隻是因爲缺銀子不好意思開口?”紀甯心中還是有些不解。
等紀甯回到書桌之前,卻不知幾時桌上多了一封信。
紀甯看上面的筆記,并不能判斷是誰寫的信,打開信函後,才明白是納蘭吹雪之前趁機留下的。
“紀公子,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待君中進士之時,小女子必會再訪。納蘭于京城!”
紀甯微微搖頭,輕歎道:“這小俠女,沒事還總愛往别處跑,她這樣無根的浮萍,什麽時候才能真正安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