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奴婢好困啊,奴婢能先去休息嗎?”
雨靈一邊對林娟兒有一定的防備和敵意,但一方面她的精神有些撐不住,幹脆就先去休息,留下林娟兒來照顧紀甯。
紀甯用布浸染了熱水,擦過臉之後,登時感覺神清氣爽,道:“早些休息吧,林姑娘,你也先回去歇着,今日讓你等到現在,辛苦了!”
林娟兒有些羞赧道:“紀老爺,家兄和家嫂說過了,您如今讓奴婢在您府上做丫頭,以後就不能輕易回去,奴婢要留在這裏照顧您……還有這位姐姐的起居。”
這話就有點是要依附于紀甯的意思,林義畢竟已經回去了,林義似乎對紀甯的身份和地位也很看重,這還隻是昨天的事,當天他又見識到了紀甯一次拿出兩萬兩銀子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心中對紀甯的佩服更是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别說是一個市井出身的林義,就算是唐解等人,之前也是對紀甯感覺到佩服的五體投地。
紀甯道:“可這裏……似乎也沒别的休息的地方。”
“紀老爺,您不用擔心的,旁邊屋子還有一張小床,在您去辦大事的時候,奴婢已将那邊收拾好了,奴婢可以睡在那邊!”林娟兒道。
紀甯這才往隔壁的小屋子看了一眼,因爲這年頭根本沒有電燈,所有的空間都很黑暗,畢竟蠟燭的光也照不太遠。
在紀甯這裏,晚上還有足夠的蠟燭用,普通人家就算是用小小的油燈,那也是要節省桐油的,畢竟不是每戶人家都能用的起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普通百姓必須要遵循的生活規律。
至于别的精神娛樂生活,更是連想都不用想。
紀甯點頭道:“既然你想留下,點一盞燈過去,先歇着,明早不用早起,可以晚些時候再過來,你再準備被褥……算了,還是先出去找人做一套就是了,既然你要過來幫忙,你就是這家庭的一員,這裏有點散碎的銀子,你拿着,這幾天家裏的開銷,先由你來負責!”
原本這些事,紀甯都是交給雨靈來做的,但現在雨靈正在生病中,而且雨靈不适應北方的生活,所以雨靈時時都會顯得很慵懶。
“紀老爺,不用的,您的銀子……奴婢怎敢拿着?還是交給姐姐爲好。”林娟兒跟雨靈的年歲相當,其實也不知道誰更年長一些,但出于對雨靈的尊重,林娟兒此時稱呼雨靈爲姐姐。
紀甯笑道:“放心吧,她那邊也有銀子,将來還是由她來管賬,不過這幾天她在生病中,還是由你來負責,我會安心一些!”
“是,紀老爺!”林娟兒不是迂腐的人,紀甯說什麽,她也就遵從了,畢竟現在她也不是拿着銀子去揮霍,隻是保證小院裏的日常開銷。
……
……
紀甯當晚雖然喝了兩杯酒,但他還不困頓,晚上夜深人靜的,他更有精神,所以選擇坐下來繼續讀書。
寒窗苦讀,紀甯以前是經曆過,在來到這世界後,他的寒窗苦讀更多的不是去學習書本上的知識,而是去試着寫文章,讓自己的文筆更類似于一個生活在這時代的讀書人。
夜半三更,紀甯正準備去休息,突然感覺到一個黑影似乎在院子裏晃動了一下。
他的警覺性很高,也是因爲他的院子裏經常會有一些高來高去的人打攪的緣故,他沒有去驚動雨靈和林娟兒,而是緩緩走到了屋門口,打開門,便見到一個黑影立在院牆上。
北風有些凜冽,衣袂飄然中,紀甯還真有種見到了仙女的錯覺,但等他看清楚來人之後,心中便會有一種異樣的情緒在波動,這個人不是旁人,正是在這世界上,跟他有過一次肌膚之親,也是他來此之後唯一發生關系的女人。
上官婉兒。
因爲上官婉兒來的太突然,紀甯之前都沒預演過這情節,使得他一時都不知該說什麽好。
反倒是上官婉兒先走過來,突然舉起長劍,指在了紀甯的脖頸上。
“上官小姐,這是作何?”紀甯皺眉道。
“你以爲,是因爲某些事,我要殺你嗎?”上官婉兒說此話時,她臉色也變了變,可惜紀甯沒法看的清楚,畢竟是月黑風高的夜晚,“一些事,到底情由如何,我心知肚明,不會去計較。但你助纣爲孽,幫賊人将甲骨文祭文帶走,那就是你的過錯,我是爲此事而來!”
紀甯這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點頭道:“沒錯,當日是我将甲骨文祭文遺落在枯井之中,讓那些人找到!”
“你承認了嗎?”上官婉兒似乎很氣憤,“我以爲你會繼續抵賴,沒想到你會如此坦然承認,紀甯,想你堂堂的正人君子,也會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嗎?這麽做,對你有什麽好處?”
被人指責,紀甯本來是可以爲自己解釋的,但他現在還不知道上官婉兒來京城的目的。
或者說,他還不知道上官婉兒現在到底是在爲誰做事。
紀甯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上官婉兒瞪着紀甯,許久之後,她終于洩氣,将長劍也放下來,不由咳嗽兩聲。紀甯關切道:“沒事吧?”
“我的死活,也不用你管。”上官婉兒斥責道,“本以爲你是正人君子,沒想到你卻是個蠅營狗苟的小人,當我之前看錯你……咳咳!”
過了一個多月,上官婉兒的身體仍舊沒痊愈,紀甯上前道:“既然身體沒恢複,就别到處走,真以爲自己是女俠,可以做到無堅不摧?”
“你說什麽?”上官婉兒瞪着“多管閑事”的紀甯。
紀甯直接拿住上官婉兒的手腕,仔細探了一下脈搏,看樣子是在查看上官婉兒的傷情,但其實他是在探查上官婉兒是否懷有他的骨肉,他可不想讓自己的骨肉遺落在這麽一個來去無蹤的女人身上,而且他清楚知道,當日上官婉兒委身給他的時候,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