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着?鬧山賊?”茹娘這一驚不老小,在京城天子腳下,居然有人敢拿着兵器來闖天香樓,這樣子是要殺人。
如果是一群大老爺們,茹娘還能想象這是官差,可現在出來的隻是個小丫頭片子,她怎麽也不會想這跟官差有什麽關系。
在場的賓客也有些紛亂,他們紛紛起身想知道是怎麽回事,但見那紮着羊角辮的少女提着紅纓槍,環顧在場一周,似乎并未找到她要找到的人或者東西,喝一聲道:“誰敢對我弟弟無禮?”
一句話,就讓在場的賓客有些發蒙。
有人在二樓問道:“看你的年歲也不大,可知道這是天子腳下有王法的地方?你才這麽小的年歲,你弟弟又是哪位?會來這種地方?”
這人顯然是腦子轉不過來,之前一群人還在對着一個小公子“讨債”,現在突然有個十五六歲的少女來找弟弟,那不用說樓上那位小公子,就是這少女的弟弟。
“嗯?”很多人都往樓上看去,很明顯的,聰明人還是比較多的。
“姐姐,這群人對我無禮,我來競選花魁,沒帶銀子,你先拿兩萬兩銀子出來!”三樓傳來了小公子的聲音。
少女這才擡頭看着樓上,發現自己的弟弟被一群年輕公子哥簇擁着,她還以爲自己的弟弟被人綁架了。
“你們這群賊人,敢對我弟弟無禮,看槍!”
說是遲,那時快,少女一個飛竄就用長槍支撐,好像撐杆跳一樣,躍上二樓,再通過長槍勾着二樓跟三樓之間的一根綢帶,直接躍上三樓,這會距離那少年最近的是七娘身邊的一名随從,少女直接朝那随從的喉嚨刺過去。
也是那随從是練家子,反應非常及時,才勉強一個滾地從長槍底下逃生,不過整個人都滾地,顯得很狼狽。
“賊人,看槍!”
這會少女又不由分說,朝紀甯的眉心刺過來。
紀甯好在也有一定反應,在發覺不妥的情況下,後退兩步,也避開,少女還想繼續發動攻勢,卻被那小公子一把抓住她姐姐的長槍。
“姐姐,你做什麽?我讓你帶銀子來,你怎麽上來就喊打喊殺?”少年似乎對姐姐的表現很不滿意。
“弟弟,你不是被人綁架?”少女看着自己的弟弟,顯得很好奇。
少年急道:“我這不好端端的,我要來競選花魁,誰說我被綁架了?”
少女懊惱道:“你也不說清楚,我聽有人跟我要那麽多銀子,我還以爲是有賊人将你綁架,想要對我們秦家進行勒索,我們的将軍府,豈能受這等窩囊氣?我就帶人殺了過來,要看看是誰這麽不開眼!”
少女說話時,中氣十足,等她說完之後,在場之人都鴉雀無聲。
剛才這姐弟倆的對話,他們聽的是很清楚,連姐弟倆的身手,他們也是看的清楚。
少女一來,直接紅纓槍伴随而出,那是秦國公家裏的絕學,就是秦家槍法。
如果說少女隻是擺個樣子,别人也未必相信,可這少女上樓不走樓梯的,直接兩個輕身,就從一樓上了三樓,那身手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再是見到少女要刺紀甯,卻被那少年一把抓住,這說明弟弟的功夫也不弱。
剛才還準備将少年架出去的天香樓的護院,也都在倒吸一口氣,心中想的都是,幸好剛才沒動粗的,不然還真不一定誰倒黴呢。
少年身爲秦國公,殺了人都不用犯法,何況還是一群自不量力去得罪少年的人,少年自衛殺人,死的人可能還要被鞭屍。
“這位……就是秦小公爺?”茹娘畢竟不是像紀甯這樣,到了京城就調查京城權貴體系的人。
紀甯怕的是有眼不識泰山,而茹娘這些人圖的是卡門做生意,所以他們對于誰是誰不感興趣,隻知道誰能到天香樓來消費。
秦國公現在已經不在,秦國公的府邸内,隻有一名十歲出頭的主人,很顯然是沒熱鬧能到天香樓來花銷的,他們對于誰是秦國公就不感興趣。
但茹娘這樣的人,也是很習慣于見風使舵,所以當她看清楚原來自己得罪了一位大人物,趕緊陪笑來搭茬,希望能得到這位小公爺的原諒,畢竟是伸手不打笑臉人。
“我就是。”那少年走出來,很得意道,“你現在還覺得,我沒銀子給你嗎?”
少年剛才也受了一些窩囊氣,現在終于證明自己不是吹牛,他的臉色帶着一股高傲,這是一個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少年,應該有的自傲。
“那是,您乃是我大永朝的股肱之臣,您當然有這麽多銀子……”茹娘嘴上這麽說,心裏卻在犯嘀咕,你說有就有?當我是傻子?
你秦國公的府邸,也不過是靠那些田畝來收租,一年能有幾百兩銀子進項就不錯了,你還真當自己是顯貴之家?最多算是破落戶,隻因爲你是公爺,沒人敢得罪你罷了。
秦茂轉身看着姐姐道:“姐姐,你快拿出兩萬兩銀子來,我現在在競選花魁,需要這些銀子!”
說出自己的身份,秦茂覺得很有面子,但現在他需要把銀子拿出來,要證明自己不是吹牛。
“你……我們哪有那麽多銀子?”少女或許也是很直爽的人,當她得知弟弟在外要兩萬兩銀子,以爲弟弟被綁架,她沒那麽多銀子拿出來,就親自出來救弟弟,結果到了才發現,原來是弟弟在亂花錢,“弟弟,你說的什麽花魁,我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但既然這麽貴,你還是别買了!”
說完這話,在場很多人在偷笑,很顯然,他們是在竊笑于秦國公府邸内的拮據。
一個在這裏充大款的秦國公,還是個少年郎,還有個莽撞的姐姐,這下好了,吹牛吹大發了,居然沒錢給。
“姐姐,你在說什麽?我們家裏怎麽可能沒有兩萬兩銀子?這個家,明明是我做主,我現在命令你給我銀子!”秦茂有些生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