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姐如此的風姿,成爲花魁那是實至名歸,居然被這位霁兒姑娘突然殺出來,也真是讓想不通!”在場的賓客都在議論紛紛,他們不明白爲什麽會出現現在的這種情況。
紀甯隻是看着樓下的情況,雖然那小公子還在他旁邊,但他現在更想知道的是,這次的花魁大會究竟是針對什麽人而設的,還有對面那神秘的老書生,究竟是什麽身份。
那老書生隻是拿出四千兩銀子來,随後什麽聲音都沒有了,似乎這次的競選花魁也跟他沒多大關系了。
反倒是二樓的秦楓和吳備,從開始就抱着看熱鬧的心态在看好戲,見競選花魁的人,投的花已經不多,吳備笑着大聲提醒道:“不是還有紀公子的兩萬兩銀子?多了這兩萬兩銀子的花,花魁應該是歸柳小姐所有吧?”
“是啊,今天的花魁本來就該是柳小姐的!”在場很多人起哄。
明擺着的事情,今天很多人來了,就是爲了在柳如是身上花錢,讓柳如是成爲花魁,他們有機會來抓阄,就好像抽獎一樣,雖然他們或許隻投了一兩朵花,最後抓阄抓中的概率不高,但畢竟還是有機會的,這就跟買彩票的人心理是一樣的。
但現在花魁不是柳如是,而是名不見經傳的霁兒,問題就出來了,花了銀子也沒得到該得的東西,連最後中獎的機會都沒有,很多人臉上帶着極大的不甘。
“紀公子,你也說了會拿出這兩萬兩銀子來,可我們等了半天,都不見這兩萬兩銀子,你不會是想賴賬吧?”
吳備和秦楓,明顯是要針對紀甯,他們的矛頭直指紀甯,好像紀甯做什麽事都不對一樣。
但其實,紀甯也隻是幫那小公子扛下了這兩萬兩銀子的壓力。
天香樓的人,這會是敢怒不敢言,即便是知道紀甯把這件事給扛了下來,他們還是不敢對紀甯如何,因爲他們都知道紀甯的身份,紀甯是舉人,别說打,連碰都是碰不得的,現在那小公子還沒走,賬還是小公子的,也不能說現在就要找紀甯來讨賬。
茹娘一擺手,道:“諸位安靜一些,讓奴家來問問紀解元的意思。”
“是啊,茹娘還是問清楚的好,我們還等着最後的結果呢!”在場的人都在看熱鬧。
茹娘問道:“紀公子,敢問一句,您現在可是已經準備好了兩萬兩銀子,随時都可以拿出來付賬?”
紀甯回道:“誰沒事出門會帶着兩萬兩銀子出來?”
“啊?”紀甯的一句話,就讓在場之人驚歎,紀甯現在沒帶銀子出來,卻還敢爲别人來承擔賬。
茹娘臉色很不好看,道:“紀公子,我們可不是質疑您的身家地位,隻是您……要麽現在就先去準備一下的好……”
吳備道:“還用準備什麽?先把這兩千朵花頭上,就當是這位紀公子先借你們天香樓的,回頭讓他來歸還就是了,想他紀解元的名聲,不會賴賬吧?”
“賴賬?我看紀公子不敢,他這可是讀書人,讀書人講求的是言必行行必果,你們有聽說一個舉人吃東西不給錢,賴賬的?”吳備身後的擁趸跟着幫腔說道。
茹娘正在兩難之間,她所看的不是紀甯或者是七娘,而是三樓上的那老書生,似乎是想聽老書生最後給出意見。
但那老書生,壓根就沒往樓下看。
倒是那小公子不滿道:“什麽賴賬,什麽名聲?現在是我說要出兩萬兩銀子,關這個姓紀的什麽事?你們要讨債,沖我來就好了!”
衆人這才想到今天還有個始作俑者,就是旁邊那小公子。
紀甯笑道:“這位公子,我已經替你擔了這賬目,你爲何還要自行承擔回去?”
“什麽你幫我承擔?這錢是我要出的,你幫我出了,那我一會拿來的錢,算是誰的?如果那柳如是柳小姐最後是跟誰走?”小公子似乎很不滿,他覺得是紀甯在搶他的女人。
唐解和韓玉等人則在瞪着這小公子,他們心中很是不滿,因爲他們覺得這小公子有點胡攪蠻纏了。
“永甯,他不領情,你還幫他作何?”唐解過來拉着紀甯的衣襟道。
紀甯微微搖頭,神色中帶着一種勸說,意思是讓唐解别多說話,唐解正要再說什麽,紀甯道:“此人身份不簡單,不能讓他在這裏出事!”
“什麽?你認識他?”唐解好奇問道。
紀甯沒有解釋,卻是韓玉也過來問詢,紀甯才在桌上寫了一個“秦”字,唐解和韓玉對視一眼,最開始都沒明白紀甯寫的是什麽,但過了半晌後,他們近乎是同時反應過來,這會紀甯用酒水寫出的字,也都幹了,沒人能看的出來上面到底寫的是什麽。
姓秦的權貴,在京城中最出名的,莫過于秦将軍府,秦将軍的大名是秦榮,秦榮一輩子爲大永朝打了無數的仗,是大永朝赫赫有名的将領,被封爲秦國公,可惜在秦榮死後,他的長子和次子都已死在戰場上,秦國公的爵位隻能傳給他年幼的孫兒,也就是秦茂。
至于秦茂是六歲還是七歲襲爵,外面的人還有不同的說法,可有個說法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秦茂如今也不過才十二三歲,因爲秦國公這一代人丁單薄,所以在朝中也不是很顯赫,别人對秦國公的家眷也沒多少了解。
韓玉和唐解等人,到了京城後,多少會了解一下京城的名人。
如果是提前六七年,秦國公的威名可是遠播海内的,但如今秦榮已死,秦茂又年幼,使得知道這件事的人并不多。
“永甯,你是……”唐解很想問,紀甯是怎麽知道這少年郎是秦茂的,但紀甯卻擡手示意不讓唐解繼續問下去。
這會,突然一樓門口的方向有一陣喧嘩,但見一名十五六歲,紮着羊角辮的一個女子,提着紅纓槍進到天香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