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公子哥并沒有太多的銀錢,隻有“滿腹經綸”,他們存在的目的,就是給柳如是競選花魁添磚加瓦,一次的競選花魁,總收入就有六千多兩銀子。
天香樓在在金陵城,跟在京城,始終不可相提并論,天香樓在京城隻是舶來品,很多京城人并不認可,而天香樓在金陵城則屬于是地頭蛇,近乎是所有人都推崇備至的。
“永甯,你看柳小姐這才華,也算是不錯的,如此佳人,如果落爲旁人所有,你心中難道沒有不甘?”唐解見紀甯始終若有所思,不由說了一句。
紀甯心中也會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但他不确定自己真的是對柳如是有什麽情愫。
他自問對“蘇蒹葭”感情是很深的,那是一種執念,而對納蘭吹雪和趙元軒,他會有一種自來的占有欲,但偶爾他又不敢靠的太近,免得因爲這感情對自己和他人有所傷害。
至于他對柳如是,那是一種敬而遠之的态度,因爲柳如是畢竟是風塵女子,落入風塵之後,很多看法都會改變,包括對權貴的态度,包括對人生和婚姻的态度,紀甯不相信在歡場之中會有真愛,他甚至覺得自己跟柳如是之間最多是有點朋友之間的惺惺相惜。
“柳如是的表演結束了,諸位可還有加花的?”茹娘再出來,爲柳如是繼續号召。
說是六千多兩銀子,但真實也就五千多兩,能否換柳如是的花魁之名,實在難說,因爲在京城之地始終會有一些權貴的,就好像對面三樓的那神秘中年書生一直都沒說話。
“四百朵花!”突然對面傳來一聲,卻是老書生旁邊站着一名好似衙差模樣的人,喊了一聲。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到樓上去,唯獨隻有這件事的主人公之一的柳如是,轉身往後堂的方向去。
柳如是臉上的失望之色也是顯而易見的,柳如是似乎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被别人所左右,她已經沒資格再決定自己未來的路怎麽走,那是一種傷心落寞的背影,紀甯看了一眼,就能明白這身在風塵之中的無奈。
“好,這位老爺出四千兩銀子!還有别人嗎?”茹娘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在得知消息後,馬上就喊了出來。
茹娘是很興奮的,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計劃已經完成了,她已經不需要再等待别人做什麽。
一直沒再說話的七娘突然問道:“這位姨娘,敢問一句,現在不是收花,改而收銀子了嗎?”
茹娘側目看着七娘,笑了笑道:“雖然競選花魁,比的是花的數量,但說起來也是在比誰得到的銀子更多不是?四千兩銀子,那也是四百朵花!”
七娘笑了笑道:“既然如此的話,不知在下是否還可以爲之前的霁兒姑娘送花?”
“當然可以!”七娘說了一句,但她心頭已經感覺到事情超出的控制。
之前這人一來,直接就出手兩千兩銀子,現在再來擡花魁,那不是出手更爲闊綽?
“既然比銀子多少,在下不才,身邊就是銀子多了一些,兩萬兩銀子吧!”七娘說了一句。
“啊?”在場之人是一片驚歎。
之前出售就是兩千兩,現在直接擴大十倍,要出兩萬兩,那就是兩百朵花,如果是競投的柳如是,那還倒容易理解,但現在競投的是霁兒,那霁兒明顯是沒什麽聲望,甚至很多人壓根就沒聽說過,這樣的女人連贖身銀都不值五千兩銀子,結果頭三晚,就被人出到兩萬多兩銀子,這也的确是一種瘋狂的舉動了。
這就好像是人傻錢多速來的模式一樣,很多人都會覺得,你這是瘋了,非要花這麽多銀子出來找事?
茹娘一時間也有些慌亂了,别人出銀子,她應該笑着接受才是,可有些事她不能很爽快地接受,因爲這人她根本不清楚身份,她隻知道現在有人破壞了既定的流程,甚至讓柳如是當不成花魁。
紀甯也在打量着七娘,恰好這會七娘也在看着紀甯,那神色好似在說,你沒什麽要說的嗎?
紀甯沒什麽要發表議論的,因爲他還在猜測七娘的意圖。
“拿銀子來!”七娘一擺手,後面馬上有人将銀子的兌票拿出來,讓人交給樓下的茹娘。
如果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别人就算有意見,那也不能說什麽,甚至連天香樓都不能說這是一次不合規矩的交易。
可茹娘卻不想收銀子。
樓上的七娘笑道:“怎麽,天香樓不是打開門做生意的地方,在下想幫霁兒姑娘做花魁,也是不可?”
茹娘臉色青紅一片,這會突然有人從後面走出來,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茹娘的臉色又變了變,擡頭打量着七娘,那神色好似是知道了七娘是什麽身份。
紀甯心想:“七娘當日在金陵城的黑市,花了二十一萬兩銀子買下甲骨文祭文,這件事鬧的沸沸揚揚,天香樓做爲金陵城最大的青樓組織,不可能對此事不了解,也應該會有人認出七娘的身份。”
果然,連茹娘也有些懼怕道:“既然是高人,那就卻而不恭了,收下銀子!”
七娘笑道:“這才對!”
說完,七娘竟然坦然坐了下來,又看了紀甯一眼,好像跟紀甯有眼神上的交流。
紀甯則避開七娘的目光,不過紀甯這會的心思基本已經笃定,那就是七娘是來搗亂的,甚至在場也會有人等着搗亂,隻是紀甯還不知道背後要搗亂的人是誰派來的。
如果紀甯知道這會趙元容也在,他或許會判斷到更多的事情。
“紀公子,你不想發表一點想法?”七娘終于說了一句。
紀甯笑而不語,這會突然二樓有人道:“柳如是,我也出兩萬兩銀子!”
語不驚人死不休,剛才還是七娘獨領風騷,這會又有人出來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