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玉等人也都是耿耿于懷,尤其涉及到當時在鄉試放榜之前,也是在天香樓,不是那時是在金陵城的天香樓,最後一場宴席,本以爲能在崇王世子面前好好表現,卻被吳備破壞。
但其實跟這二人淵源最深的還是紀甯,畢竟紀甯有跟張臨武的矛盾,秦楓又在懷珠郡主的及笄宴會中丢了面子,對紀甯也是懷恨在心。
下面霁兒的舞蹈表演結束,秦楓和吳備還沒落座,但見秦楓一撩袖子,道:“表演的好,如此美人如玉,實在應該賞,賜花二十朵!”
一出手,就是二百兩銀子,一時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連三樓那個神秘的“大人物”也在往下看,秦楓卻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他的家仆便帶着銀子的兌票下去交易,這也是京城慣常所使用的一種類似于銀票的東西,在大永朝,各地所施行的貨币政策并不完全相同,在京城市場流通相對頻繁,很多商賈都需要準備這東西來進行交易。
茹娘也很高興,馬上讓人給秦楓和吳備等人準備酒菜,吳備和秦楓這才坐下來,擡頭看着紀甯,他們好似在挑釁紀甯,看看紀甯能出多少銀子。
紀甯卻對此漠不關心,他自己沒準備花銀子,所以這裏的客人出多少銀子跟他無關,何況這種鬥氣對他來說也沒什麽意義。
有真才實學,紀甯覺得應該表現在會試中,而不是這種意氣之争,但如果對方實在要挑釁上門,他也不會示弱,隻是比銀子多寡有點沒必要。
樓下正在表演的霁兒,則顯得有幾分激動,她這一出來,本來都沒打算能有好的成績,畢竟天香樓都沒将她當成是壓軸出場的人物,她這邊上來就能得到幾百兩銀子的賞錢,也算是對天香樓有交待,她自己也希望能被什麽達官顯貴看中,讓她可以脫離苦海,最好還是在清倌人的時候離開,如果到後面,即便有人能贖走她,多半也隻是商賈。
“我們也給二十朵花!”唐解突然将茹娘叫上來,吩咐了一句。
“多謝唐公子!”茹娘高聲叫着,一時間她高興的已經不知該說什麽。
四百兩銀子,在金陵城的天香樓裏,這消費水平也不能說高,但也不低了,但在京城的天香樓裏,畢竟是新店開張,能有這樣的消費已經着實不易。
茹娘以前在天香樓并非是當家人,所以她自己也沒資格去管事,現在京城的天香樓裏她話語權很高,使得她現在可以名正言順當上半個當家人,在人前也有了面子。
對于一個歡場的老女人來說,能在天香樓裏當一個姨娘,基本已有了爲人立身的資本,将來基本也可說是有銀子養活自己。
“我出一百朵花!”
就在别人以爲是秦楓和唐解正在暗中相鬥時,樓下突然又傳來一個聲音,這聲音中帶着幾分女子的柔媚,這聲音紀甯和唐解等人并不陌生,因爲正是曾在金陵城黑市曾經見過的,也是紀甯那幅甲骨文祭文的購買者,有四十歲上下,但卻有極佳風韻的七娘。
七娘這次一身男裝,帶着人直接進到天香樓裏,手上拿着折扇,一開口,就是一百朵花,那也就是一千兩銀子。
在七娘看來,似乎這一百朵花也絲毫不當事,畢竟當初她購買甲骨文祭文,一出手可就是二十一萬兩銀子,一千兩相比于二十一萬兩,那也就真不算是什麽銀子了。
“你是誰?”茹娘見到唐解和秦楓認識,知道這兩位是金陵城的舉人,而且社會地位都不低,身家雄厚,他們說了要給二百兩銀子,那是不會賴賬的。
但這位剛來的,一看就好像是個“小白臉”,還是喜歡空口說白話的那種,茹娘心裏就不樂意,還以爲是有人來搗亂。
七娘走上前,一笑道:“怎麽,我在這裏花銀子,還花不出去了?再多一百朵花!:”
這下茹娘有些惱火了,她以爲這人真是來搗亂的,如果有人肯爲最後那些壓軸出場的姑娘出一百朵花她還相信,可眼下的霁兒,連贖身銀子都未必能到一千兩,别人也不會花一千兩銀子來這消遣,按照市場的角度來說,她不相信霁兒有這麽大的價值。
此時台上的霁兒也很驚訝,她沒想到自己可以得到這麽多人的青睐。
“二百朵花,對我們七公子來說,簡直是九牛一毛,你不過是風月之所的一個老鸨子,怎麽,還敢跟我們七公子叫闆?”七娘身後馬上有人上前攔住要上前說理的茹娘,讓茹娘好不習慣。
這是天香樓的地盤,茹娘從來沒想過會在自己的地盤被人要挾,這會她最惱恨的還不是如此,她想的是,有人敢到天香樓地盤鬧事,還敢帶着人來,這是别的青樓過來砸場子的?
七娘一擺手,身後馬上有人帶了兌票過來,等七娘見到銀子的兌票之後,她的臉色馬上好轉,因爲她看出來,這銀子不是假的,兩千兩銀子,不多不少,任何的京城錢莊都能兌換出銀子來。
“你們……”茹娘原本還很惱火,但見到真金白銀之後,她的态度馬上轉變了。
随即七娘擡頭看着三樓的人,一側是紀甯和唐解等人,而另一側則是那神秘的大人物。
七娘道:“在下要坐在三樓,看的更爲清楚。”
“這位貴客見諒,三樓的位置被人占了,現在的确是騰不出位置來!”茹娘滿臉歉意。
原本花兩千兩銀子的大主顧,怎麽也應該是上座上賓的禮數招待,但問題是這位大主顧來的太晚了,都沒給她準備好席位。
七娘笑看着紀甯等人,道:“這幾位公子,看起來好面善,我們應該也算是有緣分,不知可否同座呢?”
唐解等人認出這就是當日在黑市裏一擲千金的大人物,他原本是不想惹的,但紀甯卻站起身道:“恭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