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查到了紀甯的下落,他到京城之後,先是住在一處名爲悅來居的客棧,之後便搬出去,現在暫時不知他住在何處,不過倒是知道他今晚和明天應該會參加天香樓在京城的花魁大會,聽聞他跟天香樓的花魁柳如是還有一定的牽扯!”趙元容的手下,一名黑衣女死士說道。
趙元容神色冷峻道:“他去了天香樓?”
“是,調查的很清楚,從一些渠道獲悉,天香樓舉行這次的花魁大會背後目的不簡單,紀甯很可能是無意中卷進去,這件事跟他無關!”女死士道。
“嗯。”趙元容眉角之間露出深沉之色,思慮良久之後,她才幽幽說道,“紀甯的見識不簡單,他去了天香樓,被他發現的事情會不少,想辦法讓他離開那裏,至于柳如是……不過是個風塵女子而已,這樣的女人也不必在意,就算她有什麽本事,應該也無法逃出權謀的安排!”
女死士領命道:“是,公主,屬下知道如何做!”
……
……
天香樓内,花魁大會終于開始。
在場所有的賓客,都在等着見到出場的清倌人,想知道這些清倌人的姿容如何,也想着即便自己最後隻出一朵花,也能跟花魁共度良宵。
因爲有共度良宵的存在,使得賓客們的熱情很高,甚至有很多賓客已經摩拳擦掌,當唐解等人見到有柳如是出場時,也是有些驚訝。唐解道:“天香樓這是做什麽?他們真不怕最後中花魁的是柳如是?”
“是才有趣呢,柳小姐原本很顧念自己的聲名,在江南也成爲有名的才女,沒想到剛來京城,就要出來陪客……說出來真是讓人唏噓感慨啊!”宋睿感慨道。
謝泰道:“我看事情沒那麽簡單,反正幾朵花,最多界定的是天香樓的人,天香樓就是不讓柳如是中花魁,别人還有什麽辦法?”
最後所有人都看着紀甯,想聽聽紀甯的高見。
紀甯則在思索之後說道:“柳如是出場,以她目前的姿容、才藝和名氣來說,别人想超過她很難。也不排除有暗地裏的操作,但若操作的太明顯,必會被外人所察覺,那天香樓在京城也别想再開下去。現在是給天香樓積攢名氣的時候,犧牲一個柳如是……也不是太大不了的事情!”
他沒有把話說的太滿,也是他還沒弄清楚狀況,現在他還不能做出最終的判斷。
紀甯心想:“問題的關鍵是在花魁大會爲什麽要舉行兩天,顯然這第一天的花魁大會隻是墊場,第二天的花魁大會應該會來什麽重要人物,天香樓是否準備用這種‘抓阄’的方式來賄賂朝中某位大員?或者是文廟、地方勢力中的某個人?”
紀甯正在想着,但見之前的茹娘從後堂走出來,手裏捏着條手帕,顯得不倫不類,水桶腰還學着那年輕女子一樣搖風擺柳,道:“諸位客官,到了天香樓,這裏就是諸位宴請和享樂的好地方,今天的備選花魁,都是我們天香樓最好的姑娘。但這好的姑娘,總需要最後壓軸出場,我們的姑娘,一個個出來,先展示一下才藝,您喜歡的就給捧個場,花不在多少,最重要的是讓姑娘們見到諸位客官的誠意,即便客官們所選的最後不是花魁,得不到一親芳澤的機會,但也能讓姑娘在心中記得各位,以後入得香閨那也非難事。”
如果說之前說的“春宵”雲雲隻是一種暗示的話,現在提到了“一親芳澤”,那就是很标準的明示,說白了就告訴你,最後的花魁一定是要出來陪客的,而且是一陪就陪三天。
紀甯進而可以推斷,無論誰最後出銀子多少,都不會得到最後的花魁,這是一次從開始就确定了最後結果的花魁大會。
他可不相信這背後沒什麽暗箱操作。
“茹娘,快開始吧,我們都快等不及了!”一些猴急的客人已經在催促快些開始。
茹娘笑道:“那就請姑娘們一個個出場,第一個出來的,是卿葉姑娘,她可是曾經河間府的官宦之女,出身和背景是極好的,大家閨秀,連才藝都是讓人驚歎!”
一出來,就是什麽官宦之女大家閨秀,也讓在場賓客的興趣被點燃,但很顯然這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等人出來之後,在場賓客還是有很大失望的,暫且還不知道這卿葉是否爲官宦出身,但見模樣,就很一般,不算醜,也算不上是美女,中規中矩,反倒像是小門小戶的姑娘,因爲很怕生,似乎也是第一次到這種公開的場合來展現自己。
而且還被人當成是貨物一樣品評,甚至最後還要跟其中的某位客人過三天,之後就要過迎來送往的日子。
唐解原本也帶着很大的期待,見到本人後,他很失望道:“要說出身或許挺好,但這容貌,就實在不敢恭維了,在金陵城之地,這樣姿色的姑娘,想要入香閨,即便是室女,也用不上百兩銀子,她能拿到幾朵花就不錯了,别是最後連一朵花都拿不到!”
唐解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京城人的消費水平很高,或者其中本身就有天香樓的托在内,有人出價,才會把那些大主顧的積極性調動起來,銀子才會往裏面砸。
卿葉表演的是很普通的撫琴,琴曲一般,不過有種很靜雅的感覺,跟柳如是這樣的琴曲名家相比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很快就有賓客出了兩朵花,也就是二十兩銀子,之後又有人零星給了幾朵花,這些人一看就是财大氣粗的那種商賈,他們也算是閱盡美女,對于美女已不感興趣,反倒是對這卿葉的出身很感興趣。
一個官宦之女,身上所帶着的傲氣和羞赧,以及那種被人強占後的茫然無助,都是讓賓客們熱衷談論的事情,這些客人所享受的隻是一種征服感,而非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