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天,唐解等人都在弄詩會的事情,倒是另外有件事,也是吸引了唐解等人的注意力,就是金陵城的天香樓在京城裏開了分号,而且是“開業大酬賓”,說是要在天香樓裏舉行一次花魁大會。
按照唐解的說法,這次的花魁大會跟以往有所不同,花魁大會所舉行的方式不是跟以前一樣靠鮮花的數量來決定誰是花魁,得了花魁也不單單是請誰喝個酒的問題,天香樓爲了一次打響知名度,用的是比才學的方式,誰能做出更好的詩詞,就可以自己選擇跟天香樓的姑娘共度良宵。
紀甯暫時不知道這“共度良宵”是否是玩字面意思,但見唐解的熱衷,很顯然唐解是相信共度良宵就是共度春宵,因爲本次天香樓進京城的姑娘中,也包括了柳如是,柳如是因爲是金陵城的花魁,使得金陵城的士子對她的好奇心還是很重的,甚至有的人也想通過這機會,占據美人,雖然隻是一夜夫妻露水情緣,但畢竟柳如是也是清倌人出身,所有男人都是趨之若鹜。
“少爺,那個什麽花魁大會,您還是别去了,青樓裏的姑娘,一定都不幹淨,您爲什麽要去惹這些女人啊!”
雨靈在得知這件事情後,小臉粉嘟嘟有些不高興,在她的設想中,自家的少爺志向是高潔的,絕不會跟那些蠅營狗苟的讀書人同路,在她看來去青樓始終是有傷風化。這也是雨靈長時間的接觸後的一種改觀想法,以前她倒是覺得紀甯跟那些清倌人走動一下也沒什麽。
隻是小丫頭長大了,對紀甯有了感情,開始知道要防備紀甯對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生情,她想做紀甯的女人了。
紀甯還拿着書本,擡頭看了眼穿着寬大羽絨服的雨靈,點頭道:“少爺的事情也是你管的嗎?出去歇着,沒事的話,回頭買點零嘴給你吃。”
“才不要呢。”雨靈撅着嘴道,“奴婢感覺自己到京城之後都吃胖了,如果真胖了,少爺就不喜歡了,那時奴婢可能就要被賣走,奴婢才不想呢。”
紀甯沒好氣道:“總是自己瞎想,别人誰要賣你?你個小丫頭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過幾天吧,我們也從客棧搬出去,覺得你在這裏悶悶不樂的,總要給你個院子,讓你可以多出去散散心!”
“好!”這次雨靈答應的很痛快。
……
……
京城東宮太子府内,朱楚河終于見到了太子,但太子似乎醉意朦胧,隻是跟這朱楚河說了幾句話,就讓朱楚河自己回去等消息。
這讓朱楚河感覺到一股危機,因爲他已從一些小道消息聽聞,說是七娘已經回到京城,似乎那件甲骨文的祭文也在七娘的手上,那他之前就等于是渎職,沒有完成自己的差事就回來。
他原本還想告七娘一狀,現在不但告不成,倒可能被七娘反咬一口。
“朱大人,您要的女人,已經分做兩批送到了京城,其中不少女孩子都是地方權貴送給您的,爲的是能巴結到您,不知道将這些女子先安頓在什麽地方?”
朱楚河本身就是太子的鷹犬,他有一定的智計,但他有個緻命的缺點,就是貪财好色。
一個貪财好色的男人,很容易被一些外在的東西蒙蔽雙眼,而朱楚河就容易被财色之心蒙住心,他對上官婉兒的一次意圖不軌,不但便宜了紀甯,還讓他徹底得罪了上官婉兒和上官婉兒背後的聖壇,他也明白太子可能會在他跟聖壇之間做出一個取舍,如果他自己不能證明自己的價值,很可能會成爲太子舍棄的那枚棋子。
朱楚河道:“誰說這些女人是我要的?太子身邊有不少的幕僚,既然是江南的美女,帶回來了,就給他們一人送去幾個,或者讓他們找時間過來挑選一下。就算我出去辦了一段時間的差事,我仍舊是太子身邊最信任的人,他們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我吧?”
手下人趕緊唯唯諾諾,其實這手下人心裏也在犯嘀咕,現在是要送美女給那些幕僚,那些幕僚就算對朱楚河有意見,也都會笑納,因爲這些幕僚見過那些女子的容貌,對他們而言,這樣有姿色身段的女人是他們根本得不到的,他們原以爲朱楚河會把這些女人當作禁脔,沒想到朱楚河這麽大方就要去送人。
“記得,再有人問及我的事情,就說不知,這幾天我要閉關做一些事,除非是太子派人來,否則就對人說我出去了,你們沒事也别來打擾我!”朱楚河道。
手底下的人不由皺眉,朱楚河回到京城,本來就是要對太子複命的,沒想到太子那邊爲了麻痹皇帝,居然夜夜笙歌表現出一副對朝事愛搭不理的樣子,反倒是五皇子那邊,每天都是兢兢業業也,據說五皇子每天都要熬夜到深夜去學習,甚至還會學習一些兵法韬略,這是要當明君的節奏。
到底太子的位置是否能穩固,作爲太子黨的人也不會去考慮太多,現在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事情,如果太子有事,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所以他們現在盡可能去多做事情,甚至是聚斂錢财,就算未來太子出了事被廢黜,他們也能用手頭的銀子避世當一個财主,過與世無争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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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楚河有自己的盤算,而七娘的盤算,就是讓太子信任自己,将朱楚河徹底打壓下去。
七娘沒有急着去進獻甲骨文祭文,因爲她也怕招惹事端,朝中發生了一件大事,就是皇帝有近一個月的時間未曾公開露面,連三公九卿就不知道皇帝如今的身體狀況如何,而太子又是夜夜笙歌讓人捉摸不透這對父子到底在做什麽。
七娘所做出的決定很簡單,靜觀其變。
太子黨的人,不是每個人都終于太子,他們爲了自己的利益,也會在各種勢力中間虛以委蛇,有他們自己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