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去見怪,她也沒那種智計,因爲納蘭吹雪本身自己就是個小迷糊。
此時在窗外的納蘭吹雪就在想:“那姑娘就是紀甯的小丫鬟吧?她來紀甯的房間做什麽?真是讓人厭煩,她來了我就不能跟紀甯繼續商讨到京城後的安排了……她怎麽走了?她怎麽看上去有些失落?”
雨靈走了,納蘭吹雪也不好意思再進去,便動身離開了客棧。
第二天一清早,雨靈很早就爬進自己的馬車,紀甯也沒去多問,車隊一行往京城方向出發,隊伍一行有十幾輛馬車,也可謂是浩浩蕩蕩,紀甯這邊的行禮已經是很少的,唐解等人近乎都是拖家帶口,到了京城後他們也不準備住在客棧裏,而是準備找民居來居住,爲了居住方便,一行人也是商量找幾個相鄰的宅院來安頓,甚至也計劃讓紀甯跟他們一起過去租院子。
中午吃飯的時候,唐解又提到這問題:“……永甯,你看我們住在一起也能方便一些,以後吟詩作賦賞花問月也都是一件雅事,如果住的太遠,平日裏有學問上的事情要請教,總是不方便見面!”
紀甯道:“我住在客棧裏,隻是爲了方便,畢竟我們主仆一共才二人,住院子的話也會有些不合适!”
“永甯,這樣吧,到京城後再行定奪,即便你執意要住客棧,最後我們也找幾間相鄰的客棧,這樣我們在一起也能方便一些!”韓玉突然補充了一句。
紀甯登時有些尴尬,心想,誰要跟你在一起,我自己跟小丫鬟住在客棧裏,雖然人流複雜了一些,但總算可以有地方落腳,去什麽民居裏居住,就一定比在客棧裏居住要安全?
最後紀甯也沒定下來,幾人也不勉強,商量了到京城後的一些安排。
唐解和韓玉,畢竟已是參加過一次會試的人,對京城的情況有所了解,他們上次來的時候還會對京城的環境多有不了解,可現在他們的情況就要好很多,甚至在沒進京城之前,就已經安排好了進京城後的一些衣食住行的計劃,在這點上紀甯始終有些不及。
紀甯在才學上可以獨領風騷,在算謀上也可以超人一等,但有些經驗沒有,他就是沒有,京城沒去過也就是沒去過,他總不可能在進京城之前就會對京城所有的環境了若指掌,他隻能先判斷一些可能會遇到的麻煩,到京城後更多的是見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
……
……
中午一行人休息的時間并不長,一天走六十裏路,在這年頭還是很趕的,即便在靠近京城這種近乎平坦的路上,走起來也不會那麽順心。
京城檢查來往車輛和行人的衙差不少,這些人都是五城兵馬司的人,他們的任務除了來盤查路人維持京城治安的責任之外,更多是征收進出進城的一些苛捐雜稅。
還沒到城門,基本一個商賈就要被扒三層,如果再加上城門稅,一般商品過城門就要增加成本三到五成。
但這天的官兵搜查,卻不單單是搜查來往的商賈,就連很多百姓也會被拉到一邊搜查一番,甚至連女眷都要扯皮許久。
“怎麽回事?”因爲隊伍停下來,紀甯從馬車上跳下,問了一句前面的車夫。
“紀公子,聽說官兵在前面搜查亂黨,官道上可能會有些麻煩,眼看這都日落黃昏了,如果不能在天黑之前到京城,恐怕隻能在城外的客棧歇宿,這可就有些麻煩了!”老車夫有些着急道。
這些車夫,都是在出了大運河上岸之後,才剛在當地找的,他們也算是京城通,有什麽事問他們會很方便,他們也能知道很多外人所不知道的秘辛。
紀甯問道:“是什麽亂黨?”
“不曉得,那是官府的事情,我們哪裏敢多問,這位公子,您也是往京城去趕考的考生吧?照理說您的車駕不會有事,即便在搜查人,隻要是舉人老爺的車駕,他們都是應付了事的,不過還是适當給點過路銀子當作打賞爲好!”老車夫道。
紀甯沒再說什麽,他上馬車繼續去等候。
車輛行駛的很慢,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後,一行人才終于到了檢查設卡的地方,官兵很嚣張,上來就要喊打喊殺的,或許也是把這車隊一行當作是北上經商的商賈,在知道這些人是從金陵城來的舉人,他們的态度馬上就變了。
有文名的人,就是跟沒文名的不一樣,士農工商的社會地位是不變的,紀甯等人已經是士族階層,而這些官兵最多隻是夾在士農之間而已。
在知道紀甯等人的身份之後,這些人的搜查更類似于敷衍了事,匆匆調查之後,紀甯便回了馬車,雨靈從馬車上下來也連問都沒問,就給放行。
過關卡過的倒是容易,隻是耽誤的時間沒人給補上,天黑之前進不了京城,城門就是會關。
當紀甯看着緊閉的城門時,有種望而興歎的感覺,偌大的京城,居然連門口都進不去,就算是有路引和官憑也一點用都沒有。
“如果不知道的,還真以爲這些官兵是跟城外的客棧是一夥的,喏!”謝泰說了一句,紀甯順着他的目光看着城外一些客棧在外迎客的夥計,紀甯也有些無奈。
都已經在京城腳底下,卻不能進城,始終會有些窩囊,住在城外和城門内的感覺也是不同的。
“永甯,還是暫且落腳吧,我們總不能再折返回去,明早一早應該就能進城了!”唐解過來說了一句,也開始安排車隊的人到周圍的客棧裏去。
幾人也都算是士族階層,找客棧也會找幹淨體面的,尤其是氣派,唐解等人也是舍得花銀子的人,畢竟進京趕考三年隻有一次,他們也不想太虧待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