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兒關心自己的父親,寫信求助于紀甯,紀甯感激李秀兒幫他跟“蘇蒹葭”之間當紅娘,便提出了這辦法,等于是推波助瀾,也變相是讓紀甯的計劃可以繼續實施。
十月初四這天,七娘和李璟派去的人已出發,甚至連李璟往京城參加吏部和都察院九年的大考,也已經出發,李璟的家眷李秀兒等人則要留在金陵城内,讓紀甯有不大不小的一個遺憾。
中午,酒樓裏,唐解、韓玉、謝泰和宋睿四人已經準備好酒宴,就等紀甯到之後開席。
紀甯自己也沒想出來大吃大喝,畢竟距離之前出發的時間計劃就剩下兩天,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安排。
“永甯可有聽聞城中關于黑市甲骨文祭文交易的更多細節?”唐解突然問道。
“不知。”紀甯搖頭道。
唐解輕歎道:“這就奇怪了,在黑市交易之前,這件事鬧的滿城風雨人盡皆知,可到官府插手之後,随即就變得鴉雀無聲,這也有些匪夷所思了,我在想,官府是否準備将祭文秘密運送到京城去?到時候官府中人既可以立下大功,還能不花銀子,這可比黑市花二十萬兩二十一萬兩買祭文的人聰明的多。”
紀甯笑了笑道:“聽唐兄的意思,就是贊同官府以權壓人?”
“永甯也不能這麽想,其實并未有以權壓人,隻是這件東西本就不是朝廷所允許交易,這件就是一件贓物,贓物由官府押解往京城有何不對?”唐解問道。
“之前官府對甲骨文祭文不管不問,現在鬧出事情來,官府就突然插手,還要把祭文竊奪走,現在損失的不但是黑市,還有那些神秘的買祭文的人,這些人背後的力量到底有多強大,你們可以想象到嗎?”紀甯道。
這下唐解等人真不知道怎麽說了。
紀甯道:“此事暫且告一段落,我們都是局外人,也别多去想,還不如想想如何去京城參加科舉,走水路還是陸路,又或者是走哪條道!”
韓玉笑道:“這容易,我們自然是順着大運河北上比較方便一些,而且運河沿岸的古城很多,一路上可以遊覽風光,甚至在到京城後将這一路上所見所聞都記錄下來,不定還能出本書刊印呢!”
幾人都哄堂大笑,謝泰道:“還真以爲我們是什麽大文豪呢?寫幾本書出來就能名留青史?這一路上也沒走什麽名山大川,還是跟永甯說的,多想想科舉的事才契合實際!”
“謝兄此話就有些差矣。”韓玉道,“我們現在是沒什麽名氣,但誰知道我們在到了京城之後,是否會中進士,或者是中狀元呢?京城中總會有人搞這方面的投資,如果有人肯欣賞我們的文章和字畫,就可以先賺來一小筆銀子,等到将來若是功成名就,這東西可就值錢了,一幅畫恐怕也要幾百上千兩銀子!”
紀甯道:“這倒是好事,不過我們也先想想自己中進士的概率是否大,最好能一起中!”
“一起中就不必想了,能中一個兩個人那也是能耐,最好是永甯能中狀元,最好是會元和狀元一起中,那就是連中三元,到那時永甯就可以在朝堂或者是文廟聞名,連我們聯名所寫的書籍肯定也會跟着水漲船高!”韓玉帶着幾分憧憬道。
“是啊,永甯的才學在我們幾人中算是最好的,讓永甯多去接觸一下京城的達官顯貴,或許對他考取功名有很大的幫助!”唐解道。
紀甯聽話鋒有些不對,幾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就好像之前在鄉試中幾人對他的期望一樣。
他在鄉試中沒辜負幾人的期望,順利考中解元,但在有四海考生參加的會試中想拔得頭籌難度是非常大的,就好像上一屆金陵鄉試的解元秦楓,在之後第二年的會試中甚至都名落孫山,而想連中舉人和進士的人更是鳳毛麟角,越是才名出衆的人越有可能被主考官看不順眼刷下去,而紀甯則知道自己要在會試中考的好一些,就隻有在京城中善加表現,不能太礙眼,也不能太碌碌無爲無人知曉。
這就需要把握好一個度。
“聽聞天香樓要把招牌開到京城去,這一兩個月内,柳如是柳小姐和裏面的幾位有花名的小姐,都會跟随往京城去,到時候我們不定還能欣賞到江南的風土人情,到時也不會有身在異鄉的感覺。”唐解笑道。
所有人都知道唐解對柳如是有一種莫名的好感,隻是唐解也不會把這種好感公然表現出來。
而且柳如是對唐解也的确沒什麽感覺。
“永甯跟柳如是柳小姐的關系不錯,到京城後,新開的天香樓一定很熱鬧,到時我們倒可以借着柳小姐跟永甯的關系,進去讨杯水酒喝!”宋睿笑道。
之前還在說文章和科舉,轉眼就把話題牽扯到女人身上,這也是唐解等人最在意的。
紀甯道:“到京城後,安心科舉,也無太多閑暇去尋花問柳,在下認爲始終是來年的科舉更爲重要一些。這涉及到我們是否能進入朝堂文廟,又或者隻是留一個舉人的文名就到地方來當一個小吏。看着别人金榜高中,而自己則要回金陵城繼續寒窗苦讀三年的滋味不好受啊!”
“永甯說的對,别人我們不知道,但我們也是考了第二次的人,如果這次都不能一榜中,等到下一屆時,我們不定早已爲身家所拖累,沒時間和精力再去參加會試!即便參加,也很容易铩羽而歸!”韓玉道。
幾人談及到來年春天的這次春闱,似乎又有些沒信心,有些瞻前顧後的。
唐解和韓玉都是上一屆的舉人,這是第二次參加會試,他們的經驗會多一些,關于考場内外的一些規矩也會傳授給紀甯,紀甯也省去了自己摸索的麻煩。
紀甯的才學是不錯,但涉及到風土人情的事,就顯得他是個門外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