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納蘭吹雪的院子裏,納蘭吹雪顯得有幾分懊惱,一個大活人,她自己都沒看住,就這麽在她眼前消失了。
紀甯記起來,納蘭吹雪的行事方式是晝伏夜出,所以納蘭吹雪晚上是不會睡覺的,但她會打坐練功,而上官婉兒在中途是自己離開,還是被人救走,又或者是納蘭吹雪嫌棄上官婉兒而将她送走,這都不是紀甯一時所能猜度出來的。
“她有留下什麽東西?”紀甯問道。
納蘭吹雪道:“她什麽都沒留下,或者說留下了我沒發現,你自己來找吧!”
紀甯查看了一下,的确是沒留下什麽東西,他開始深思上官婉兒過來的目的。
紀甯暗忖:“按照道理,上官婉兒是她所言及的聖壇之人,而聖壇支持的似乎是太子,但上官婉兒對于太子的人沒什麽好感,甚至認爲自己是在爲虎作伥。而後她中毒,險些失身也應該是與太子派系的人有關,那上官婉兒此番要盜走甲骨文祭文的目的是什麽?”
帶着疑問,他也無法去找上官婉兒問清楚。
“現在那篇祭文在哪裏?你現在可以說,這篇祭文到底跟我們有什麽關系?”納蘭吹雪問道。
“納蘭姑娘見諒,在下不是不肯說,是你知道的太早,對你沒有好處。”紀甯想了想措辭道,“我隻能說,這篇祭文中藏着一個大的秘密,等到了合适的時間,我會跟你詳加解釋!”
納蘭吹雪有些不滿意,她想跟紀甯發脾氣,但覺得自己沒有合适的理由來跟即您鬧騰,吃的是紀甯的,穿的是紀甯的,連住的地方都是紀甯幫忙給找的,都說是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她這是又吃又拿的,紀甯還會幫她報仇,怎麽說她都不應該在紀甯面前表現出自己強勢的一面。
“不肯說算了,但我希望……你别瞞我太久,當是我傻子!”納蘭吹雪不滿道。
……
……
甲骨文祭文雖然回到了黑市,但交易無法繼續進行下去,七娘的人無法獲得這件物品的所有權。
官府出面後,這件東西變成衆矢之的,消息很快傳了出去,讓天下人都知道原來金陵城内有一篇甲骨文的祭文,這是皇帝所需要的,很可能是天下間唯一的一份,至于這甲骨文祭文是真是假已經不重要,沒人再敢去交易這件東西。
官府會拿着這件東西上交給朝廷,如此一來在皇帝面前立功的不再是太子、五皇子或者是文仁公主,而成爲了金陵知府李璟。
李璟得到這件東西,很是高興,他派了三百多衙差在金陵城黑市内駐守,防止東西再次被盜。
而他自己則在跟師爺和幕僚商議了具體如何處置這件東西後,自己先行回府,他準備跟朝廷上奏一份“報喜”的公函,除了是要對上級報告此事,他也想趁機跟朝廷邀功。
“父親,不可!”李秀兒直接闖入到李璟的書房,對李璟用強硬的态度說道。
“丫頭,你在說什麽?什麽不可?”李璟問道。
李秀兒有些着急道:“父親,您不能上奏朝廷此事,即便要上奏,這件東西也不該由您派人去送東西。”
李璟有些惱火道:“這件東西乃是我知府衙門幫忙找回的,連黑市都不敢再二次出售,買主暫時也不敢再拿出銀子來,爲父身爲金陵知府,派人護送此物往京城去,那是責無旁貸!”
“父親是立功心切吧?”李秀兒很不客氣頂撞道,“這件東西是皇上想要的,父親将此物得到手,上交給皇上,就以爲能得到朝廷的賞識,以後能入京師六部或者是文廟了嗎?”
“死丫頭,你在說什麽?”李璟被女兒戳中自己的心理,顯得惱羞成怒,他還不太願意在自己的女兒面前承認自己是個有功利心的人。
父親都願意在自己的兒女面前保持高大的形象,就算有一些私心,也不想被子女知道他們的脾性,這是爲人父的一種原則。
李秀兒道:“父親可曾想過,這件東西是有很多人觊觎的,朝中的權貴,包括那些争奪皇位之人,他們得知父親要送此物進京城,必然會找人在半途劫道,那時若失去此物,不知父親是否能承擔保護不力的責任?”
“你這是怎麽說話的?你覺得爲父沒能力将此物送到京城去,送到陛下面前,還是說就是有那種宵小之人敢與朝廷爲敵?”李璟怒氣沖沖道。
他不是對自己的女兒發火,而是對那些可能威脅到他送甲骨文祭文去京城的人有怨惱。
在李璟心中,他分析後也覺得女兒說的話有道理,送到京城固然能立大功,可一旦東西在路上被人劫走,那負責護送的他就要承擔極大的責任。
李秀兒道:“父親,你要想清楚,即便東西能順利送到京城,事情也沒您想的那麽輕松,可以直接立功進朝廷。父親可有想過,那些因爲沒有得到甲骨文祭文而無法對陛下獻殷勤的人,是否會暗中記恨父親?父親覺得是朝廷給您的賞賜重要,還是那些人對父親的報複會來的更危險呢?這二者相交換,是否值得?”
李璟道:“秀兒,你說的這些話,爲父也算是記下,你是爲了爲父好,爲父不會怪你。你一向鬼靈精,但你可有想過,爲父現在到了騎虎難下的地步,事情都已經傳開,知府衙門先得到了甲骨文祭文,難道将此物交還給黑市,讓黑市進行第二次的買賣?”
李秀兒道:“父親,不如這樣,買主一定是朝中權貴的人,隻是他們背後的勢力是誰,暫時還不知,也許是争奪皇儲的某位皇子公主。父皇可以商議,由他們來記性護送,而知府衙門隻是在旁協助,這樣即便東西丢失,在路上也不會有太大的責任,如果護送到了京城,父親的功勞同樣不小,這樣不但皇上會賞賜,連那神秘買主背後的人也會對父親有所感恩,父親以爲呢?”
李璟稱贊道:“秀兒,你這主意甚好。爲父真的是沒白生你這女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