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就成爲地方名義上的掌舵人,甚至官府、文廟和江湖上的勢力都要爲他們讓路。
紀甯跟唐解等人說完,在夜色徹底降臨之前,一起往城中的黑市方向走去。
金陵城的黑市,在城南最爲複雜的一片區域内,周圍都是三教九流之人所聚集之所,周圍戲院和小的草台班子也比較多,就好像大栅欄一樣,許多從外地來的人,也會在這裏謀生,這裏本身也是船舶運輸進城的必經之道,成爲金陵城内貨物中轉和運輸的集散中心。
正是因爲這樣,也鑄就了金陵城内秦淮河風月的發達,秦淮河作爲江南一條不起眼的河流,就因爲他的地理位置是在金陵城内,使得這條河流被注入到風月的元素,到了晚上,秦淮河上雕欄畫棟鱗次栉比地排列,很多姑娘都立在船頭招攬客人,或者有那有名的秦淮名妓,一旦船隻過來,都會有大批的風流才子或者是有金錢實力的人上前去攀談,跟船主或者是姑娘派出來的丫鬟商量上船的條件,又或者是将自己的拜帖奉上,如果有實力和運氣的,則他們有機會上船,與美人共度良宵。
“如果今天不是要去黑市看甲骨文的拍賣,真應該到秦淮河上去欣賞一下風景,話說天香樓最近又增加了兩條畫舫,柳如是等女也會到畫舫上宴請客人,這可是金陵城内的一件盛事,永甯一直得到柳小姐的欣賞,這次中了解元之後,還沒機會去天香樓見過她吧?”唐解問道。
紀甯很坦誠地搖了搖頭,唐解歎道:“那也是的,天香樓這種地方,去一次花銀子還是不少,以永甯你現在的财力,或許還不及,回頭爲兄請你們一同前去,就算不能跟柳小姐共度良宵,也能找一兩個相好的姑娘過夜!”
謝泰笑道:“唐兄,這事要是傳出去,怕是柳小姐以後再不肯見我們了吧?一邊在觊觎着她,一邊卻在别的女人身上逞威風,那天香樓的女人也是有脾氣的!”
唐解笑而不語,倒是有經驗的韓玉笑道:“這你就不明白了,在天香樓内,隻信奉的是才學和金錢,至于什麽脾氣,那都是騙銀子的。窯姐雖然愛才愛俏,但最重要的還是愛銀子,隻要我們把銀子花在柳小姐身上,她還不照樣對我們另眼相看?如果都不去照顧她的生意,她怎麽賺錢養活自己,怎麽買胭脂水粉打扮自己,将來又如何爲自己贖身?難道一輩子在青樓中當個陪笑的女人?”
紀甯道:“說的倒也太現實了一些。”
唐解一擺手道:“永甯,在這現實的世界裏,有些話說的還是現實一點的好,就好像那柳小姐,始終是風月中人,千萬不可對其有什麽感覺,逢場作戲或許是可以,但若動了情,将來納回來做妾,都是要惹來麻煩的,如果永甯你是在惦記,不妨在未來将她接出來養做外宅,偶爾過去看看就是了!”
紀甯對于唐解這種價值觀,始終是不能認同,但他有一點也認可,就是青樓的女人輕易不好惹,因爲不是說付出真心就能獲得真心回報的,就算柳如是之前對他表現出一定的興趣,那也隻可能是柳如是想拿他的才學來作爲跳闆,讓他來幫忙作詞作曲等等,屬于是想利用他的才學提高自己的名望。
“唐兄說的極是!”紀甯沒去跟唐解反駁,一起往秦淮河邊上的黑市街巷走去。
……
……
黑市在金陵城的燈口街,裏面花燈處處,能把秦樓楚館開在這裏的,都是一些大商賈在外經營的,平常的青樓可沒這種機會。
“客官,裏面有上好的酒色财氣,您不妨進去試試?”
或許因九月份的淡季即将過去,随着江南溫度的降低,金陵城内的客商也少了一些,很多北上的客商都在寒冬到來之前回故鄉去躲避寒冷。秦樓楚館生意清淡,就隻能找一些人出來招攬客人。
“不去了,你們這裏又沒什麽頭牌,我們去作何?”等唐解路過這些出來招攬客人的人時,會用很嚣張的語氣道。
“客官,您自己要不進去看看,這裏面的姑娘,可不比那些大地方的姑娘差……”
那些人也不管自己的面子,追上來上說什麽,便有地方維持秩序的地頭蛇上前道:“幹什麽幹什麽?這些客人也是你們能阻攔的嗎?沒看到這都是有名望的老爺,能來咱燈口街那是咱的福氣!”
地頭蛇可不會跟腰纏萬貫的财主過不去,畢竟來這的人都是爲了消費和找樂子,是花錢的主,把這些人趕走了,對燈口街的人來說沒半點好處。
等一行到了當日拍賣甲骨文祭文的地方,紀甯才知道隻是一座不大的二層小樓。
門臉不大,等交了二錢銀子的入場費之後,就可以到裏面去看,裏面的院子倒是很寬敞,隻有交了銀子的才有資格上二樓。二樓的位子就不是很多,沿着天井的外走廊,大約有四十幾個位子,每個位子後面坐着一到三人,這些人也是爲了來競逐甲骨文祭文的。
紀甯和唐解等人來的比較早,樓上還沒多少人,但見很多位子都是空的。
“永甯,這位子是我早就定好的,旁邊的位子也是,我們五個人,坐兩張桌子不會顯得擁擠,一會看看情況,如果甲骨文的祭文價錢合适,我們也是可以競價的,隻是最後的價格可能會超出想象!”唐解道。
“最後能到怎樣的價格?”謝泰問了一句。
“估摸能到幾萬兩,甚至是十幾萬兩都有可能,最後這甲骨文的祭文,最後也會流落到京城去!”唐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