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些清苦?”紀甯問道。
“清苦?怎麽會呢,有東西吃,有衣服穿,還有地方住,這不就是天下人所追求的生活嗎?我也知道自己拿别人的東西或許不好,我也想自己去弄一點銀子回來,但可能拿人的銀子就叫偷了吧,或許……你可以借我一些,我以後……會還給你的!”納蘭吹雪道。
紀甯微微一笑,這還真是個神邏輯,拿人的包子和布娟等物那不叫偷,隻有拿人的銀子才叫偷?
紀甯道:“納蘭姑娘要借銀子也可以,不過有借有還,你想好怎麽來歸還了嗎?”
“哦?還要歸還嗎?”納蘭吹雪問道。
紀甯好像聽到一個非常好笑的笑話一樣,道:“有借有還再借不難,納蘭姑娘不會沒聽說過這句話吧?借一個人的東西,不但要有借據,還要有合适的理由,甚至還要有利息,如果你連這些都不打算給我,那我可以考慮不借給你。如果你實在要借的話,就要提出一個合理的歸還計劃,讓我肯定你的誠意。”
“算了,你不信我也不勉強,反正我拿到銀子後不懂得花費,你可以借我幾個銅闆,我去買幾個包子或者是饅頭回來吃就好了。”納蘭吹雪道。
“這樣吧,明天我叫人給你送一些飯菜去,你要怎麽練功我不幹涉你,當每天也别指望吃三頓飯,一日兩餐還是能供應的,至于新衣服,就讓人給你訂制幾件幹淨的……”紀甯說着。
納蘭吹雪打斷紀甯的話,道:“你能再給我準備幾件……裏面穿的嗎?我以前見過有别的女孩子穿過,覺得很新奇……”
紀甯簡直要咳嗽了,跟納蘭吹雪說話還真有些“葷腥不忌”,但怎麽聽都好像是個傻女人對人有所信任之後,居然把自己的隐私秘密都說出來,居然沒考慮到如此帶來的男女大防的後果。
“知道了,也會爲你準備。”紀甯說着,往納蘭吹雪身前看了一眼,他的感覺就一個,平,而且是非常的平。
既然納蘭吹雪說的直接,那他也沒藏着掖着,問道:“你現在沒穿嗎?”
“嗯,我沒有,所以沒的穿,如果平日裏……總會有些麻煩吧,所以我将它裹了起來,這樣無論去哪就不會顯得很累贅!”納蘭吹雪很正經說道。
紀甯聽了很汗顔,心說這女人還真是什麽都說啊,難道女孩子就一點矜持都沒有?或者是納蘭吹雪已經對他推心置腹,對他沒有懷疑了?
紀甯道:“你說這些,會不會感覺到……異樣?”
納蘭吹雪仔細考慮了一下,點頭道:“也會有,你畢竟是男子,我們之間……還是不同的,而且……雖然我是江湖中人,但我也不是随便的女人,女人的貞節還是很重要的。隻是你要幫我,我覺得對你隐瞞一些事是不好的,所以我便對你說明了這些,如果你覺得聽了不舒服或者怎樣,我向你道歉!”
“不用了,你自己不覺得不舒服就好。總之你需要的東西,在明天會送過去,我們出發時,會給你找馬車,我們應該是分開走,但一路上我會找人跟你聯絡,到京城後我再給你找安頓的地方!”紀甯擺擺手,有點想逐客之意。
納蘭吹雪微笑點頭道:“好!”
回答的幹脆直接,讓人覺得紀甯要幫她是天經地義的一樣,但其實她跟紀甯之間本來就是萍水相逢,紀甯跟她之間最大的關系,就是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等納蘭吹雪離開之後,紀甯不由搖頭自語道:“這樣的蠢萌小女俠養起來,一定很好玩,甚至連世界觀都要重新給她塑造!”
……
……
第二天,紀甯便将納蘭吹雪需要的東西準備了一些現成的送過去。
紀甯沒找人去爲納蘭吹雪剪裁,而是找了現成的衣服,都是成衣店買來的,他根據納蘭吹雪大緻的身材去準備的,納蘭吹雪在這時代的女子中已算是很高挑的,而且身材很勻稱,除了某個部位被長期裹住之外,其餘的地方還是非常符合一個美女的審美标準。
紀甯在讓人去問納蘭吹雪準備衣服時,就想到了另一個人,是跟他有肌膚之親的上官婉兒。
上官婉兒一去多日,音信全無,就好像一個美麗的天使一樣出現在他的生命中,又無聲無息消失了,作爲紀甯在這世界上的第一個女人,紀甯對上官婉兒的感情是很獨特的,他知道上官婉兒或許是遇到了什麽麻煩,兩個人在政治觀念上有相輔相成的東西,所以紀甯跟上官婉兒之間也是惺惺相惜。
紀甯想來,這也是上官婉兒爲何會在自己遇到麻煩時求助于他的原因。
“紀公子,此乃是入股三味書院所需要的銀錢,都在這裏,一共是一百五十兩,用來擴建書院和增加教材,請您收好!”秦圓圓這一日親自上門來,将爲紀甯注資的銀錢送了來,一次就是一百五十兩,讓紀甯有些難以接受。
他的三味書院,原本就好似小學堂一樣,一次根本接受不了這麽多的投資。
紀甯道:“秦當家的,不瞞您說,實在用不上這麽多!”
“多餘的,就當是送給紀公子上京趕考所用的盤纏,這也是妾身的一點心意,若紀公子将來能高中進士,衣錦還鄉時,能到妾身家中喝杯水酒便可!”秦圓圓笑起來的樣子很漂亮,但總讓紀甯覺得她另有所圖。
“秦當家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但這麽多銀子,的确不可以收下,否則别人會認爲我紀某人是不識好歹的惡人。”紀甯道,“秦當家的恩德,在下卻會一定記得,希望能不辜負秦當家的厚愛,能高中進士,再上門親自相謝!”
紀甯恭謹一禮,沒有多少親昵的舉動,倒好似是應付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