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甯坐起來,問道:“幾時了?”
“呃,大約快辰時末了吧,昨夜奴婢起來見您還在廂房内讀書,少爺好用功呀!”雨靈欣然道。
紀甯點頭,昨晚他不是在用功讀書,而是将昨日裏突然出現在腦海的甲骨文整理和校對,同時試着用自己的理解,去解開這些甲骨文的意思,所以一直熬到很晚,一直到精疲力竭腦海中也沒了什麽思維,這才回房休息。
“準備一下,總不能空腹去見師公,雨靈,服侍我起來穿衣!”紀甯道。
“好咧!”
雨靈很高興,過去幫紀甯穿衣,小手說不出的溫柔,偶爾接觸到不該接觸的地方,她馬上縮了回去,小臉羞紅螓首微颔,道:“少爺,好像哪裏不對呢。”
“哪裏?”紀甯沒有察覺,問道。
“就是……少爺的那裏啊!”雨靈這會連頭都擡不起來。
紀甯笑道:“哦,這是早晨起來一種特殊的反應,你們女孩子沒有,所以不知道吧。其實這都是很正常的,如果沒有,那才證明我已經老了!”
“少爺年輕力壯,當然不老啦。”雨靈道,“少爺,您要是……難受的話,奴婢可以幫您……弄出來的!”
“行了,多大的鬼丫頭,知道的東西不少。”紀甯沒好氣道,“用點心思在讀書上,以後多學一些學問,武裝自己的頭腦,知道嗎?”
雨靈拉着紀甯的衣角,道:“少爺,人家本來就是個大丫頭了啊,幫少爺……做一點事情,難道不應該的嗎?少爺,您總讓奴婢讀書,可奴婢再怎麽讀書,都隻是個小丫鬟啊,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奴婢學多了東西,就會心雜,少爺到那時一定會不喜歡的!”
紀甯白她一眼道:“你現在知道的東西也不少!”
“嘻嘻嘻嘻。”雨靈很開心,小手卻還是不老實,一直抓着紀甯的衣衫,甚至偶爾接觸一下她不該碰的部位,紀甯不理會她,等紀甯整理好衣服,要将前襟系好,小妮子立在紀甯面前,擡起頭含情脈脈地望着紀甯,道,“少爺,讓奴婢做您的貼心小棉襖,好不好?”
說着,目光仍舊望着紀甯,不過小腦袋卻靠向紀甯的小腹,意思已經很明顯。
紀甯用手擋住她的小腦袋,道:“雨靈,我會接受你,但不是現在,今天還有正事,下次吧!”
“哦。”雨靈雖然有些失望,但紀甯好在說了會接受她,這就是令她欣然的,雨靈也沒社麽反對,幫紀甯整理好衣服後,雨靈這才去準備好早飯,都是簡單的早餐,卻也是最解餓的。
“少爺,您早些回來呀,您現在是解元,很多人一定羨慕嫉妒您,要是有人對少爺不利,那就不好了。”雨靈擔心道。
“知道了,小鬼頭,白天在家裏老實點,知道嗎?”紀甯闆着臉道。
“嗯嗯。”雨靈小腦袋飛快點着。
……
……
紀甯與何安離開了紀府,一路往半山居的方向去,一共有四五裏的路程,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
他腦海中所回想的,都是昨日裏那些突然出現在腦海中的甲骨文字,紀甯發現自己在浩瀚的華夏古文化面前,顯得微不足道,他甚至都覺得自己很無知。
等紀甯和何安到了半山居,将拜帖送上,知客很恭敬道:“紀解元,沈大學士知道您要來,特地讓我知會您一聲,過幾日再來便可,他這幾日要去拜訪一位故友,短時間内不會回來!”
“師公不在?”紀甯有些失望,自己考中解元來跟沈康報喜,沈康居然不在半山居内,“不知師公往何處去,他老人家可還有别的留言?”
那小厮模樣的知客道:“紀公子,沈大學士隻是告訴您,有事的話可以等他回來後再處置,您請回!”
紀甯有些不甘心,自己大老遠來一趟半山居,沒見到沈康,始終是遺憾,畢竟他想跟沈康商讨關于他腦海中所浮現的那些甲骨文的問題。
但既然連知客都說沈康不在,紀甯也不好多做停留,因爲這知客畢竟是沈康的人,沈康不會叫個小厮出來涮他。
“我前來,隻是向師公謝恩還禮,既然師公遠出未歸,便先回,過幾日再來拜訪!”紀甯帶着遺憾的心情,從半山居離開,下山去。
就在紀甯離開不久,在遠處的閣樓上,沈康和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儒者打扮的人走出來,沈康負着手,一臉神情适然,而沈康旁邊的人則捋着山羊胡,正笑盈盈看着紀甯的背影。
“沈大學士,這就是您之前提到的紀永甯?”那老儒者笑着問道。
“正是他。”沈康道,“家徒過世的早,沒留下什麽弟子,也沒留下什麽學問傳承,卻留下個不争氣的兒子。本以爲他渾渾噩噩一生便罷了,未曾想此子的造詣頗深,如今中了舉人,将來或許可以顯達,那時還希望宋兄你多多提點!”
“沈大學士客氣了,您的才學和建樹,都在我之上,在您面前,我可不敢有所造次。”那被稱之爲“宋兄”的人道,“既然此子乃是沈大學士的徒孫,以後我多幫襯他些就是了,沈大學士卸任之後,不知要往何處去?”
沈康打開折扇,扇風道:“到處走走,遊山玩水,何必拘泥于要去何處?”
此人一笑,道:“我本想問沈大學士是要往朝廷效命,還是繼續爲文廟效命,是繼續作育英才,還是閉門讀書潛心研究學問,但既然沈大學士如此說,想來是早有準備,應該是不想多累于功名。不過也罷,我到金陵城後,必然會繼承幾位先賢的遺風,将金陵城的仕子風氣往良性軌道引領,不會負了沈大學士的囑托!”
“好,好。”沈康笑着點頭。
二人雖然說的很好,可在轉身之後,那人臉色就有稍微的變化,嘴角浮現出一個難以被人察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