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人願意了解我,你如果對我了解的多,或許……我會殺了你!”納蘭吹雪從來不知道被人關心的感覺,她不懂紀甯爲什麽要關心她日常的生活,但她感覺到自己的隐私被人所窺探是一種很危險的事情,她會極力抗拒不被紀甯有機會揭破她的日常生活。
紀甯道:“納蘭姑娘,其實我們是盟友,并不是敵人,你沒必要把所有的事情都隐瞞着我,我可以給予你一些建議,讓我們的合作更有保障。就好像,如果現在我有什麽事情要找你,諸如如何一統對抗敵人,我從何處找到你呢?”
“你爲什麽要找我?”納蘭吹雪面帶謹慎,就好像紀甯觸動了她的逆鱗一樣。
“難道就隻有納蘭姑娘有事來找我,就不許我有事去找納蘭姑娘了嗎?”紀甯道。
“有事的話,我會跟你聯系的。”納蘭吹雪似乎有些生氣了。
紀甯輕歎道:“納蘭姑娘,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我也不想再做遮掩,你在外生活沒什麽保障,還不如安定下來,我來幫你安排生活上的事情,這樣你不用到處奔走,有事情的話我也能第一時間聯系到你。我們下月一起進京城也會方便一些。”
“你想管着我嗎?”納蘭吹雪對紀甯的敵意仍舊很強。
但連納蘭吹雪也要承認,紀甯的這種關心,在她心裏是很受用的,她其實也渴望得到人的關心,隻是她自己不肯承認罷了。
“人與人之間不是互相管束的關系,在在下的理念中,男人和女人之間的相處也應該是平等一些的,納蘭姑娘放心,即便你居住在紀府内,在下也絕對不會幹涉你的日常起居,你照樣可以來去自如,後院内給你開辟一個院子,如何?”紀甯道。
納蘭吹雪很正色道:“我不想住在你家裏,除了你之外,我不想跟任何人有交集!”
“那我就在就近給納蘭姑娘找個院子住下來,生活起居的用品,都會爲納蘭姑娘準備好,如此納蘭姑娘再不用在江湖中奔波,有事情也有人照料,不是很好嗎?”紀甯就好像一個循序善誘的演說家,即便納蘭吹雪對人的敵意很強,但她覺得對一個人關懷是一件很安逸的事情。
納蘭吹雪道:“你這麽說,我便先試試看,但你要先找好院子,過兩天……我會再來的!”
或者是紀甯所提出的一些觀點讓納蘭吹雪感覺到局促,她原本要問一些關于紀甯鄉試以及報仇的事情,但最後她居然好像是昏了頭腦一樣,該說的都忘了,竟然是落荒而逃一樣離開了。
紀甯也從來沒見到納蘭吹雪如此失方寸的時候,看着一個英氣逼人的女俠士,居然把長劍都落在他的卧室裏,紀甯拿起那把劍,正要端詳一下,納蘭吹雪又匆忙折返回來,說道:“你拿錯我的劍了!”
紀甯道:“在下沒有拿錯你的劍,在下原本就沒有劍!”
“哦。”納蘭吹雪的神經與普通人不同,她的腦海中除了報仇就是練功,她對于人際交往的事情所知甚少,她甚至不懂得如何去跟人交談和打招呼,紀甯隻是嗆了她一句,她還煞有介事地點頭應允。
紀甯将劍還給了納蘭吹雪,納蘭吹雪拿着自己的劍,遲疑了一下,才道:“謝謝你!”
一句話,就讓納蘭吹雪身上的冰冷氣質減弱了一些。
也讓納蘭吹雪身上多了幾分女兒家的溫婉賢淑,也在紀甯心中多了幾分對她的好感。
“嗯,這是我們彼此合作應該做的事情,納蘭姑娘,記得兩天後過來,我會把安排好的屋舍爲你準備好,到時你遷居過來便可!”紀甯道。
納蘭吹雪不再說話,提着自己的劍走了。
當玉影消失在夜空中時,紀甯想到納蘭吹雪有點自然呆萌的神色,還是忍不住想笑,這是個在他看來很有趣的美女,這讓紀甯對納蘭吹雪的欣賞加深。
……
……
九月十七,是文廟定文名的日子,儀式将會在下午舉行,所以紀甯上午可以有自由活動的時間,他去了一趟三味書院,見了一下宓芷容,跟她說了一下關于納蘭吹雪的事情。
宓芷容是少數知道納蘭吹雪行蹤的人,紀甯要安排納蘭吹雪住在臨近的地方,總需要跟宓芷容打招呼。這次過來,紀甯也是想問詢一下關于秋假之後三味書院的開課情況。
“紀先生,有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在城中人聽說您中了解元之後,來這裏問詢入學的學生數量明顯增多了,我們原本一兩個教室可能會不夠用,需要另行準備場地。”宓芷容本着的是有教無類的原則,所有來求學的學生,隻要是誠心實意帶着束脩來的,都要接納,她可不會嫌貧愛富,也不會有仇富心理,她是專心要當好一個爲大永朝培養人才的女先生。
紀甯點頭道:“之前秦當家的找過我,說願意在三味書院中加大投資,雖然我知道她可能另有目的,但她在推廣教育上的心跟我們是一樣的,在離開金陵城去京城之前,我會帶你跟她去商議一番,宓姑娘以爲如何?”
“一切都聽憑紀先生之意,因爲您才是這三味書院的當家人,我不過是您手下的一個先生而已。”宓芷容笑了笑道。
“宓姑娘這就謙虛了,要不是有你支應着,三味書院不會取得今天的成績,就算在我參加鄉試,最忙碌的時候,你還是讓書院内并未聽課,宓姑娘,要不這樣吧,之後我給你三成的分紅,再加上之前固定的束脩,每月的俸祿差不多能到六兩銀子,你看如何?”紀甯是很慷慨的人,他不會吝啬,當他發現宓芷容真的能幫到自己時,他害怕被人挖走這個三味書院中最堅定的先生,隻好提出了用股份來收攏宓芷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