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公子準備幾時動身往京城?”趙元容問道。
“在下準備在十月中起行,約莫會在十一月抵達京城,有兩個多月的備考時間,準備會試。”紀甯道。
“嗯。時間準備的倒也充裕,若紀公子到京城,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隻管來找本宮,本宮會派人施加援手!”趙元容說着,拿出一封好似信函的紙封,放在桌上,“這裏是到京城後找本宮的方法,你拿去。紀公子,多加保重,本宮即刻要動身回京城,向朝廷複命!”
紀甯想起來趙元軒所提及的有人要暗殺趙元容的問題,他不知該如何去提,他謹慎道:“公主,您在江南損害了不少人的利益,此行回京城,還是多加小心爲好。”
“哦?紀公子之意,是有人想對本宮不利?”趙元容額頭輕蹙說道。
“或許吧,隻是在下的預料。”紀甯可不會說這是他從趙元軒那裏得來的确鑿消息。
“嗯。”趙元容點頭,“紀公子提醒的也有幾分道理,回京城的路不少,但若本宮回去路上被人設伏,始終會有危險,不知紀公子有什麽好的建議?”
紀甯正色道:“在下本不該對公主的事指手畫腳,不過公主還是多設幾個僞裝的隊伍,讓人以爲公主用最直接最便捷的方式回京城,但其實公主可以繞路,或者延遲幾日再出發,等探路之後再行北上,或者會令賊人無從下手!”
趙元容思索了一下,最後她還是滿意點頭,道:“紀公子所提的建議,正合本宮的想法。紀公子,你說過不肯幫本宮謀事,但偶爾征詢一下你的意見,還是能令本宮獲益頗多,若是紀公子能長久留在本宮身邊,那該多好?”
這話聽起來有一層歧義,就好似趙元容看上了紀甯一樣。
紀甯心想:“趙元容這是對我加以暗示?還是在用這種模棱兩可的話來諷刺我?這女人的手段好生厲害,我可不能落了她的道!”
“公主有大才大能,并不需要在下一個普通人爲您出謀獻策,在下告退了。”紀甯行禮告退,趙元容神色中帶着少許的失望,目送紀甯走遠。
此時,在趙元容身後多了個黑色鬥篷所包裹的女人,道:“公主,這紀公子說有人要加害您,是否可信?”
“無論是否可信,有防備總是好的,本宮此番到金陵城,令太子和五皇子的勢力頗受打擊,他們若要在中途加害我,再将此事栽贓給對方,那我就成爲他們之間相鬥的犧牲品。”趙元容神色冷峻道。
“那公主是否按照此人所說的,要設立疑銮,讓賊人無從下手?”黑衣鬥篷女子問道。
“多的也不用設了,設置一個吧,北上之路有官兵保護,應該不會有大的意外,若真出事,我相信有你們在,本宮也能平安脫險!”趙元容道。
等黑衣鬥篷女子退下,趙元容拿着茶杯,自語道:“這紀甯本事不低,但他也太謹小慎微了,就算兩位皇兄要彼此相鬥,料想也不會拿我這個公主的性命來博弈吧?你紀甯說我不擇手段,我看你自己心裏才有些陰暗,竟然會揣測皇家中人爲了彼此内鬥會自相殘殺?唉!這就是人和人之間最大的不同吧!”
……
……
鹿鳴宴結束之後,紀甯跟謝泰、宋睿各自回家,兩天之後就是文廟賜予文名的儀式,這可說是大永朝士子最高的成就之一。
在成爲舉人之後,不但社會地位提高,連文廟的文名也跟着提高,精神力的增強,能開始寫出幾個小篆。這個對紀甯來說沒有任何影響,他該能寫多少還是寫多少,并不會因爲一場類似于西方宗教儀式的活動而有所變化。
文廟定文名,時間是在九月十七,紀甯也沒什麽可準備的,他現在要籌備的是往京城去所要帶的東西。
書本和文房四寶是要随身攜帶的,本來何安和雨靈都應該随他去京城,可家裏始終要有人看家和打理,所以紀甯準備留何安在家裏,而讓雨靈這個貼身小棉襖留在身邊。
因爲十月初才會起行,所以紀甯也沒着急定下來。
九月十六日夜,也就是文廟定文名的前夜,紀甯剛收拾好書本回到書房,便察覺到周圍的氛圍有些肅殺,他心中一凜:“難道有人來刺殺我?”
“别怕,是我!”角落陰影裏傳來納蘭吹雪的聲音。
紀甯這才稍微放松下來,他打量着納蘭吹雪的影子,心裏在奇怪,以往納蘭吹雪都是在他睡到半夜再來,這次還是上半夜甚至雨靈那邊都還沒睡着,她就來了,夜貓子的性格也有所變化了。
“少爺,您先休息吧,奴婢也回房了!”外面傳來雨靈的聲音,随後雨靈提着小燈籠離開。
紀甯走到桌前,正準備點燃燭台,納蘭吹雪走出來道:“你要做什麽?”
“我要點燈,跟納蘭姑娘總不能黑燈瞎火地交談吧?”紀甯道。
“不用點燈,我們就這麽說話,不是很好嗎?我……我不喜歡光亮!”納蘭吹雪神色有些怪異道。
紀甯看着納蘭吹雪,想到之前每次見面,近乎都是在陰影之下,他開始明白納蘭吹雪的性格,或許這是個天生沒有安全感的女人,所以她選擇在黑夜中出來活動。紀甯求證問道:“納蘭姑娘平時白天不出門嗎?”
“嗯。我白天休息。”納蘭吹雪點頭道。
“白天都休息?呃,有那麽多覺睡?”紀甯對于納蘭吹雪的世界充滿好奇。
“如果睡醒了,我會起來練功。”納蘭吹雪說着,瞪着紀甯,“你爲什麽要打聽這麽多?”
紀甯笑盈盈道:“純粹是好奇吧。納蘭姑娘,别忘了,之前你有過約定,如果我能替你報仇,你就會給我爲奴爲婢,你很可能在将來會成爲我紀府的一員,我對未來的家庭成員多一些了解,你覺得是否應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