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甯,是否下樓去看看?這麽高跳下去,不會是……”唐解看的也是膽戰心驚,這公子也是神出鬼沒,上次無端就出來贊揚紀甯,這次又出來在樓頂上吹奏笛曲,現在更是直接跳樓結束表演。
紀甯道:“此人武功不弱,若這麽高跳下去人已經死了,那他也不會到樓上來當衆吹笛!”
旁邊的謝泰哈哈大笑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今天是重陽節,他這算不算是登高望遠?”
賓客們也都有了笑容,一行人在輕松的氛圍之下,紛紛回到了座位上,連紀甯也在唐解和韓玉的堅持下回到桌前坐下,紗簾之後的柳如是還在用美眸打量着紀甯。
唐解朗聲道:“可惜柳小姐不會吹奏笛曲,若會的話,必然比之前那位來曆不明的公子吹奏的好。或許他是想用這種方式,吸引天香樓裏諸位小姐的目光,也或許是柳小姐的傾慕者呢。”
唐解這說法,也獲得了不少人的認同,沒人認識上官公子,她出現在天香樓的對面,面對這邊吹奏笛曲,說她的目标是天香樓的姑娘也完全解釋的通。
但紀甯卻知道,這位上官公子的目标根本是他,或許此人正在盯着他的一舉一動,隻是今日不小心被他發現了此人,此人才會到樓上來,用吹奏笛曲的方式,似在告訴他二人隻是碰巧會面。
“來來來,喝酒喝酒,不要爲無端出現的人打攪了興緻,今日的酒醇人美琴曲更爲優美……哈,看我說的,柳小姐尚未彈奏呢,柳小姐,是否爲我等獻上一曲,好将剛才的笛曲比下去,讓我等賞心悅目呢?”韓玉笑道。
“奴家獻醜了!”
柳如是坐下來,她感覺自己的壓力很大,她這個花魁之名來的有些“投機取巧”,關鍵在于她盜了紀甯的曲子,她才貌出衆,但真正拿的上台面來的曲子太少,剛才那笛曲她也欣賞過,的确是無可挑剔的,她現在最好是能将《水調歌頭》彈奏出來,但又無新意,如此她便糾結到不知道該彈奏什麽曲子來赢得在場之人的欣賞。
“布隆!”
柳如是終于用纖纖玉指撥弄琴弦,她決定還是不彈奏《水調歌頭》,而是她自己所創造出來的曲調,也是她之前一直想請紀甯回去請求指點的一首曲子,她因爲對自己有些不自信,使得這首曲子彈奏出來不太連貫,連唐解等人都能聽出柳如是似乎“心不在焉”,但因柳如是還在彈奏中,沒人出言打攪。席間也有很多根本對琴樂不是很精通的人,似模似樣閉上眼去聽這首曲子,裝作沉醉其中,但他們根本什麽都沒聽懂。
一曲既罷,柳如是站起身,面帶歉意道:“幾位公子見諒,奴家今日……或許并無狀态,因而有失水準。”
唐解笑道:“柳小姐謙虛了,如此好的琴曲,本應隻該天上有,我等能有幸耳聞,那也是榮幸。來,再問柳小姐的琴曲共飲一杯!”
紀甯也随衆人舉起酒杯,正要飲下,卻見柳如是那邊一直在站着看他,紀甯也裝作看不見,他一直在想那上官公子的事,也無心去指點柳如是什麽。
“柳小姐,不知可否出來,與我們同飲?”唐解轉身看着柳如是道。
柳如是面對紀甯那冷漠而絲毫沒有關切之意的目光,似是生氣了,她微微欠身行禮道:“奴家身體不适,今日便不飲酒,諸位公子,奴家先行回去歇息,日後再與諸位撫琴助酒興!”
說完,柳如是也不等唐解挽留,直接從紗簾後面的側門離開,唐解顯然不想讓柳如是這麽露面就走,正要追過去,突然被兩名丫鬟攔住。
“唐公子,今日柳小姐身體不适,您還請下次再來吧!”丫鬟提醒唐解,其實也是在告訴這是天香樓的規矩,一切都要遵照這裏姑娘的意願,而不能強留,或者是強行拉過來喝酒,你有本事就讓這裏的姑娘答應進香閨,天香樓隻要拿到了份額内的賞銀,便不加幹涉,但會在那些清倌人陪客人過夜的第二天,找客人要一些“彩頭”,這都比去一些不太正規的青樓去買姑娘的身子要更爲文明。
總的來說,天香樓收了一定的銀子之後,剩下的就是不談錢,隻談感情,給客人一種憑本事自己來争取的錯覺,實際上不花費足夠的銀子,想得到姑娘的青睐出來陪着喝杯酒都難。
唐解反過頭對紀甯緻歉道:“永甯别介意,是爲兄做的不好,竟不知今日柳小姐身體不适……”
紀甯笑着點頭,表示會意,他心想,柳如是哪裏是身體不适,按照天香樓的規矩,姑娘身體不适的幾天是不會出來招待客人的,既然柳如是出來就說明她狀态還不錯,隻是被剛才的笛曲打擊太大。
柳如是不在,唐解趕緊叫人又請了幾名姑娘上來陪酒,如此地席周圍,在場的公子哥身邊近乎都有姑娘在斟酒送酒,隻要伸手就能品嘗到酒水的美味。
唐解笑着問道:“永甯,要不今晚留在天香樓不走了?看這些姑娘都對你眉目傳情,想來都知道你的才名,想跟你結秦晉之好。”
“我哪裏敢高攀這裏的諸位小姐?還是回去,自己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的好。”紀甯笑道。
旁邊的人一片哈哈大笑,連姑娘面色都有些嬌紅,韓玉笑道:“永甯你也是的,公然說什麽熱水澡,莫不是想暗示這裏的姑娘,需要一個爲你侍奉沐浴之人?哈哈!”
衆人在說笑之間,紀甯也隻是在随口敷衍。
酒席在剛到二更天時便散了,紀甯從天香樓中出來,何安還一直在等着。
“少爺,這裏有給您的一封信,也不知是誰送來的,就好像是……一陣大風刮來的,真是稀奇!”何安有些疑神疑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