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趙元軒則望着紀甯,小臉上甚至還有一絲幽怨,好似在說,你怎麽才算出來?我等了你好半天了呢。
趙元軒在剛才在秦楓面前,還能直視說話咄咄逼人,但她見到紀甯,則連頭都微颔着,語氣也稍顯和緩,道:“原來是紀公子,小女子在這裏有禮了,一年不見,身體可還好?”
“哇!”
在場的人一片嘩然,這位懷珠郡主居然在跟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公子攀關系,他們一年前就見過?還彼此認識?他們是怎麽認識的?其中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之事?很多人心中帶着疑惑,不過還是有人知道,在一年前的崇王府宴會上,懷珠郡主也曾出席,隻是那次是篝火宴,黑燈瞎火的懷珠郡主也沒露臉,但卻爲紀甯說過話,因而認得。
也有人在想:“這都已經時過境遷,當時光線暗淡,我們都未曾瞧清楚郡主的面龐,更記不下她的容貌,她卻能看清楚這個紀甯的容貌,過了一年居然還認得!”
趙元啓見到自己所推崇的紀甯走出來,他立在崇王身後,介紹道:“父王,這位就是孩兒之前跟您提到過的紀永甯,他在治國才學上是極好的!”
“嗯。”崇王根本不記得兒子何時說過,他本來也沒覺得兒子有多争氣,隻是在慢慢培養中,至于兒子平日裏所交的人,他不會過多幹涉,但他也不允許一些浪蕩子讓兒子沉淪于吃喝玩樂,他微微點頭便當是說已然知曉。
趙元軒語氣柔和道:“紀公子說算出了答案,可否公之于衆?”
“好。”紀甯點頭,正要說出自己的答案,卻見秦楓帶着幾個人從旁邊走過來。
秦楓用威脅的語氣道:“紀公子,人生何處不相逢啊,這裏是崇王府的宴席,你不是想到這裏來搗亂吧?”
紀甯道:“在下跟所有人一樣,都是來算題的,秦公子自己沒有算對答案都敢出來說,在下爲什麽不能出來把自己的答案說出來?”
“小子,找死?”跟着秦楓一起來的人聽不慣紀甯的口吻,作出要打人的動作,不過人趕緊被秦楓用眼神制止,秦楓望了不遠處的崇王一眼,好似在說,這裏是崇王的地界,就算要打人也不能在這裏。
秦楓随從說的這句“找死”,崇王是沒聽到,不過距離更近一些的趙元軒則聽的很清楚,她怒視着秦楓道:“秦公子,本郡主要聽紀公子的答案,你作何要出來阻攔?”
“在下沒有阻攔啊?在下隻是勸紀公子一句,讓他不要随便出來攪和,算出來就是算出來,沒算出就是沒算出,免得說錯了答案讓郡主您不悅!”秦楓很有風度道。
在場之人聽了就一個感受,這大名鼎鼎的秦解元怎麽說話這麽“恬不知恥”?明明沒算出答案出來瞎攪和的人是他,卻能倒打一耙,話說這位紀公子連答案都還沒說呢。
趙元軒不客氣冷哼道:“哼,不知剛才出來沒算出答案,瞎說的人是誰呢!”
崇王一聽,馬上幫忙說和道:“好了,既然這位紀公子出來說答案,那就是最後一次機會。題目太難,實在算不出的話,懷珠,讓你母親爲你及笄!”
此話一出,旁人心裏也就平衡了一些,我算不出來,不能上去爲郡主及笄,那别人也休想得到這次機會,這樣才公平合理。
趙元軒小臉上則有些不悅,但眼下紀甯已經走出來,她心中就在暗想,姓紀的,你可争口氣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讓你在人前表現自己的機會,你要是把握不住,看我回頭怎麽罵你!哼,真是太沒本事了,枉費本郡主對你的欣賞!
紀甯再次拱手對崇王的方向行禮,這才道:“在下算出的答案,是二十萬三千七百七十五!”
“對了!”紀甯話音剛落,便聽趙元軒欣然應了一聲,俏面上現出開心之色。
她一直在緊張地聽紀甯的話,當紀甯說出正确答案後,她馬上要加以肯定,也是她回答的太快,就連旁邊不明真相的群衆也在疑惑,這就是最終的答案?
紀甯對在場之人行禮,作出了“承讓”的舉動。
秦楓一聽臉色就變了,我沒算出來的題目,你小小的紀甯,連個舉人都不是,憑什麽能算的出來?但他剛才也是話太多,此時出來質疑會顯得沒風度,他馬上給旁邊的人打眼色,讓他們出來跟紀甯對着幹。
就在趙元軒準備親自走上前,把自己及笄最後一步的簪子送到紀甯手上時,秦楓旁邊走出一人道:“慢着!”
紀甯打量着此人,道:“有事?”
“這題目,說起來也玄乎,就算是常年經算的大賬房,恐怕也無法在沒有珠算的情況下算出如此的答案來,你卻能從腦海裏轉一轉,就算出結果,你蒙誰啊?”那人毫不客氣道。
此話雖然聽起來有些無禮,但還是有很多對紀甯羨慕嫉妒恨的人在跟着附和。
紀甯道:“這位公子說的好生有趣,你自己不具備的學問,别人具備,就說别人是胡蒙,那在你眼中,那些考中進士,甚至是考中狀元,在文廟中定鼎文名的大儒,都是一群沽名釣譽之輩,學問也都是靠蒙的?”
“你!”一句話,就讓那人啞口無言。
趙元軒抿嘴一笑道:“紀公子說的好,他們自己算不出,您能算的出,就說你是走歪門邪道,我看他們才是沒有風度的無恥小人!”
“懷珠,不得對在場的賓客無禮!”崇王見這場面有些失控,趕緊用自己的威嚴出來平和場面。
秦楓心中還是滿是疑惑,他心裏在想,莫非是郡主和姓紀這小子認識,他們是串通好的?
他心想:“不行,我可不能讓這小子在我面前出了風頭,讓我做了陪襯他的綠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