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看什麽呢。”趙元軒回頭見到紀甯在四下打量,有些不滿,好像紀甯沒看着她就是對她的不尊重。
“這位公子,我倒要問問你這是要做什麽了,當着我朋友的面說我欠你的銀子,是想讓人覺得我是言而無信之人,以後别人都對我敬而遠之是嗎?”紀甯闆起面孔,很嚴肅說道。
紀甯這一嚴肅,倒讓趙元軒意識到自己做錯事,她仔細一想,那些學子最在意的是自己的名聲,哪裏能聽受别人的無端栽贓冤枉?
“我……我不過是想跟你說句話嘛,看你跟他們說話很投入,我怕就這麽過去跟你打招呼,你會不理我。”趙元軒此時就好像做錯事的孩子,居然在對之前她恨的還要戳巫蠱小人的“壞人”解釋,似生怕紀甯不肯原諒她。
紀甯也沒有跟趙元軒計較下去的意思,他微微歎息一聲,搖頭道:“知道錯也就罷了,以後别再如此,不管你是以何身份來的,這裏畢竟是崇王府的地界,臉是長在自己身上的,說話做事要多識分寸。”
趙元軒俏臉上升起愠色,道:“你什麽意思啊,你意思是說,我來到崇王府就一定會丢臉是嗎?好你個紀甯,你說話怎麽這麽不客氣,虧我聽說你來了,就過來見你……”
“你來見我?”紀甯皺眉,打量着趙元軒。
趙元軒也意識到自己言多有失,改口道:“我來見你,是爲了跟你讨要算經,昨天那本算經我看上了,你寫給我,我答應你一個條件,我們交換,你看怎樣?”
紀甯淡然一笑,搖頭道:“我的算經,是寫給三味書院先生和學生的,如果你肯到三味書院去讀書,做那裏的學生,我倒不介意寫給你。這就是交換條件!”
“你……你……”趙元軒小臉憋的通紅,半晌後才罵一句,“你無禮!”
紀甯心想,果然是個小姑娘的心态啊,說話辦事都是随性而爲,不過這樣也是純樸自然,未有太多的矯揉造作,除了有點小任性和小刁蠻之外,倒也是個可愛的小妮子。
落日的餘晖應在小美妮子的臉上,也讓紀甯看着感覺到一種适然。
……
……
紀甯看了一會,不知覺便有些晃神,卻是趙元軒被看的面色越來越紅,最後她螓首微颔,羞赧道:“你盯着我看什麽呀?”
“哦,公子見諒,在下隻是覺得……你像在下的一位故人,所以就多打量了一會。”紀甯随口編了個理由道。
“說謊!”
趙元軒撅着小嘴擡起頭,一眼便瞧見正院那邊似有人走過來,她一驚之下下意識拉着紀甯的袖子,道:“你……你快跟我來。”
“什麽事?”紀甯突然被拽着,還有些不适應。
“我……我遇到一個仇人,他一定是來找我報仇的,你快跟我到南邊的院子去躲躲。”趙元軒拉着紀甯出了側院南邊的拱門,過了兩個花園一樣的院子,才到了一處别院。
紀甯還在奇怪,到底是什麽人來了讓趙元軒如此慌張,再仔細打量周圍的環境,才意識到這崇王府的面積比他想象中要更大,而趙元軒似乎對崇王府院落的布局很熟悉。
而此時,剛到側院裏被趙元軒說成是“仇人”的趙元啓還在嘀咕:“唐公子他們不是說永甯在這邊跟一個陌生的公子說話,爲何不見人?”
小小的别院裏,趙元軒氣喘籲籲,不過這樣也顯得她面色紅潤有光彩,小臉也更加迷人,更有小女兒家的味道。
“你來過這裏?”紀甯好奇問道。
“沒……沒有啊?我隻是之前聽人說及這邊有個院子,誤打誤撞過來的,我怎麽會來過崇王府這麽偏僻的院子呢?”趙元軒矢口否認道。
紀甯點頭,看趙元軒的模樣,不像是崇王府的人,若她真有皇家的血統,出門不可能總是一個人的,連一般的大家閨秀出門都是要帶丫鬟的,可在他印象中,每次見到趙元軒都沒有同伴,連個随從都沒有。
在一個偏僻的别院中,紀甯看情況這院子應該連崇王府的人都少有過來的,這孤男寡女雖然不是共處一室,但就算在這裏發生什麽,前院距離很遠,那邊也不可能知道,這種男女的獨處還是會顯得有些旖旎。
紀甯心歎:“還好我不是壞人,這小丫頭明顯還不知道男女獨處一室女方必有所失的道理。”
趙元軒見紀甯又打量着自己,有些羞惱道:“喂,你……你說我去你那裏讀書,你就把算經給我?是真的?”
“嗯。”紀甯點頭,“在下從不騙人。”
“這可是你說的,可是我……不能天天都出去啊,怎麽能天天去上課呢?而且你們書院裏那些學生都是才剛啓蒙,除了算經裏的知識,他們學的我都學過了。”趙元軒看樣子對進入三味書院讀書也感興趣。
紀甯微笑道:“可以這樣,你可以作爲三味書院的挂名弟子,那我就可以正式把算經傳授給你。”
“真的呀?太好了。”趙元軒俏面上升起如花一般燦爛的笑容,高興地一拍手,胸前塞着的鼓鼓囊囊的東西便掉了出來,正是之前他用來戳紀甯的小草人。
“嗯?”紀甯還沒看清楚怎麽回事,趙元軒趕緊彎腰去撿,可惜她始終慢了一步,小草人被紀甯拿起在手上。
“喂,你還給我!”趙元軒急了,而且心中很緊張,畢竟她要紮的人就立在眼前,等于是她的行爲被事主抓了正着。
紀甯打量一番,但見小草人的草莖都被用很細的針紮透了,皺眉道:“這是……巫蠱?”
“誰說是巫蠱啦?就不許我編個小草人用針紮着玩?”說到這裏,趙元軒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纖纖玉指趕緊把小嘴捂上。
紀甯望着趙元軒,沒好氣道:“這位公子,如果在下所料不錯,你要行巫蠱之術,被你紮的那個人,不會是區區在下吧?”